他脸上刻意裹着一块藏青色的围巾,看不清面貌,但熟悉的人都能够轻易认出那眉眼轮廓属于唐拾。
唯一能看清的是他手里拿着的锋利雪亮的针尖。
注射器的一段牢牢抵着怀里护士的脖子。
配文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中心医院有人挟持护士!”
“是真的!我就在那家医院,吓死了!”
“有人在医院吗,视频发来看看?”
“这人是恐怖分子吗,太吓人了。”
护士和医生戴着口罩,眼神惊恐。
人群耸动着纷纷向后退去,让出一条道来,唐拾带着人质,在黑暗中上了一辆车,扬长而去。
“视频不清晰,里面的人不一定是唐拾。”片刻后赵明川打破了凝滞的气氛,他现在额角的冷汗和宋柏一样重。
“是他。”宋柏轻声道,眼里有什么东西不明晰地涌动着。
“那块围巾是我给他的。”
正好是他们去崇江大学查案的戴的那一块。
崇江某高楼顶层。
傅铭泰坐在古朴的办公桌前,这个角度可以俯瞰城市灯海。
油光锃亮的雕花木桌上映出他深重的法令纹和耷拉的眼皮,身后的红木书柜上摆着看似古董,实际上各有作用的法器。
屋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整个室内的布置就像是民国以前显赫贵族的书房。
“咔咔”。
他扣了扣茶碟。
一名穿着长衫的城隍立即恭敬地走了进来,为他续上泡好的新茶。
那人漆黑的长衫上绲着金线和暗红色的梅花,显然身份不低。
他低声说:“之前崇江古董走私的尾巴已经收干净了,这是剩下那些的证据,您确认完可以立即销毁。”
傅铭泰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助手继续道:“傅老,宋柏那边的消息也探到了,如果消息没错的话,谢桢应该没死。”
傅铭泰眯成一条的眼里阴晴不定,少顷重重放下茶碟:“我就知道这小子死不了。”
他看着桌上的金蟾蜍,又想起来当年的谢桢。
年轻的城隍官也是在这张桌子上,锋芒毕露,跟他拍桌子争吵。
而他的徒弟,那个宋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铭泰一想起在城隍庙翻涌的水面上,宋柏恭谦而冷静的胡言乱语,额角就止不住地抽搐,简直胡闹!丢尽了城隍的脸面。
至于唐拾……
“我相信他。”
谢桢是这么说的。
相信他,傅铭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相信他的后果就是变成谢桢现在那个鬼样子!
檀香炉上的烟浮动着。
转眼间又被深夜的狂风吹散。
傅铭泰摩挲着老花镜打开资料。
然而里面却不是他一直掩护大明山到崇江古董走私的资料,而是一个一个鲜红的名字。
他瞳孔骤然缩紧,这全是当年周氏祖宅死去的人!
“一直没过来跟您打声招呼,傅老。”
唐拾穿着助手的长衫,不咸不淡道。
“你!”傅铭泰神色骤然变换,旋即变作惊恐因为一把匕首牢牢地抵在了他后背上。
他一阵口干舌燥。
明明脸也不一样,声音也不一样,但凭借那么多年当城隍的直觉,他就是知道这人是谁。
傅铭泰唇角的胡须不断颤抖,从齿缝里吐出那个名字:“周,临,风。”
“是我。”唐拾神色不动。
“您要知道,钱能收买到的人,也会为更高的价格动心。”唐拾说道,“您派来给我打氯胺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