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片刻:“你应该清楚他和城隍高层理念不合,目前看来这种不和似乎比我们想象中更严重。”
“你们说他和上头的人不和啊?”老城隍说道,“那确实有点。”
宋柏瞳孔一凝:“怎么说?”
老城隍紧张地搓了搓双手:“我也不太清楚,就那个谢桢刚被调来这里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是好人,好几次我去拿资料还听到他跟领导吵架呢。”
吵架?
纹身师瞅他一眼:“您老也喜欢偷听?”
老城隍忙摆手。
“那那能呐,大领导跟他谈话,我什么也没听清,好像本来谢桢有个徒弟也在这边,要被派去出任务的,但他坚决不同意。”老城隍说道,“你说谁闲着没事跟顶头上司吵架的,怪不得心理出问题参加那什么教呢。”
宋柏一怔:“谢桢在这边的……徒弟?”
在那个时间,他开始卧底任务的前夕,在这座城市的谢桢的徒弟。
“只有我。”唐拾掐了掐眉心,艰难道。
三年前。
“啪!”
“我不同意。”谢桢豁然推开办公室的门,把文件重重丢到檀木桌上。
“我们呢也是经过多方考虑……”里面的老人似乎知道有这么一出,缓缓道。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桢打断了,城隍充满锐气的双眼盯住他,不卑不亢道:“这么多年,我还没有质疑过上面的决定,但这次的行动我有异议。”
谢桢眼里是沉沉的怒气,道:“一个毫无经验的二十岁大学生,让他去这种任务,恕我直言,跟白送死没有任何区别不。”
他轻声说:“你们就是想让他去送死。”
“谢桢!”里面的老人加重了语气,喝道。
办公室里的气氛僵持而紧张。
而后,谢桢忽然说了一句跟前后文全然不搭的话:“我信任他。”
“我这一片没露过脸,如果这个位置非要有个人,我来。”
烧焦的小屋里陷入一片沉寂。
宋柏半晌才道:“他前面那句话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老城隍拿出一根烟来点上。他虽然年纪大资历老,但一辈子待在小县城,在谢桢这种上头派下来的年轻有为的城隍面前还说不上什么话。
“他们为这事吵了还不止一次,一起工作的都知道,有几次都吵翻天了,我路过也不敢进去劝。”
唐拾忽然道:“跟谢桢吵的那个是什么人?”
老城隍想了想,说:“是那会儿刚调过来的领导,跟我年纪大差不离,叫傅铭泰。”
“谁?”唐拾下意识道。
“北方玄武,家族掌门人,”宋柏道,“你见过的。”
“就是那天我说我对你是明媒正娶的那天。”
唐拾一巴掌把他的话没好气地捂了回去。
“我们之前在谢桢手下的时候见过,但没深入接触,各大家族掌事的要么年幼、要么已逝,这老头把持崇江城隍大小事务很久了,他跟谢桢的确八字不合。”宋柏把他的手掌扒下来,摸了摸嘴唇,解释道。
傅铭泰。
“我见过这个名字。”唐拾低声道。
“嗯?”宋柏偏头看他。
他闭了闭眼,说道:“在谢桢卧底的案卷资料最后,傅铭泰签了字,那次行动的负责和策划人就是他。”
案卷的细节已经模糊了,但最后那个笔画清晰,墨黑的名字像是刻在视网膜上,因为眼熟被他着重看了几眼。
从老城隍透露的只言片语上拼凑,唐拾还在这里读大学期间,傅铭泰想送进教宗当卧底的是他而不是谢桢,但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阴差阳错,最终谢桢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