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霜白如何认不出他,心想原来裴梦回小时候这么嫩啊,好可爱。

少年扬起笑脸:“娘亲,刚才陪爹爹试药,他做的药好苦呀。”

女子温柔地捏捏他的小脸:“多大了还怕苦,是不是想吃糖?”

“想吃娘亲做的桂花橘糖。”

她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三枚糖果,糖纸是琉璃色的,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阮霜白想起在秘境养病时,自己嫌弃药苦,裴梦回给的就是这种糖果,原来是他的母亲亲手做的糖。

“最后三颗,改日再给你做新的。”

少年一把接过:“娘亲最好了,那我回屋小憩,午后再出去采药。”

“好,快去吧。”

少年朝卧房走来,阮霜白躲在门后,明知对方看不见自己,还是有些紧张。

等到对方进了门,爬到床榻上休息,阮霜白才松了一口气。

他蹑手蹑脚来到床畔,盯着睡梦中的小裴梦回,隔空用手指头戳了戳他。

嘴里碎碎念叨:“哼,小时候怎么这么乖,长大后就知道欺负人,不对,欺负兔子。”

小裴梦回睡得格外香甜,阮霜白有些无聊,干脆坐在了床沿,不知不觉也打起瞌睡。水镜记忆中的时间飞快,很快已是黄昏。

外面残阳如血,昏暗得有些压抑。

小少年揉着眼睛坐起身,看着外面天色,皱眉道:“哎呀,睡过头了!”

他骨碌一下翻身,跳下床榻,提起门后放的小背篓就冲出门去。

“娘亲娘亲?”

没有找到母亲,小裴梦回朝山谷的方向走,那里是他们悬杏谷采药的地方,父亲母亲一定也在。

秋日天空飘起细雨,乌云堵塞天际。

阴影压在肩头,周围一阵冷风瑟瑟。

似乎有一场风雨即将到来。

阮霜白看着眼熟的山谷,以及淅淅沥沥的小雨,隐约想起了什么,他的瞳孔骤然放大,快步追上了少年。

“裴梦回,你不要往前走了!”

“你不要去!”

他努力呼喊着,可惜记忆这种东西是无法更改的,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走向血色的山谷。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风雨向来无情。

山谷内传出青年嘶哑的哭声:“谷主啊!”

小少年脚步一顿,而后如同离弦的箭冲了进去。

阮霜白已经不忍再看一遍,他曾在魇心阵看过裴梦回父母离世的惨烈画面,可当这一切再度重现,他仍旧感到心痛难言。

他看见小小的裴梦回跪在地上,双目无神地抚摸着已经冰冷的尸体。

“都怪我……”

“我该跟着你们的……都怪我睡过了头……”

少年的眼泪砸进地面,绝望的样子好似一只呜咽的小兽,崩溃哭泣。

阮霜白蹲下身子,想要替他擦去眼泪,手指却穿过对方的身体,什么都触碰不到。

“不是你的错,裴梦回。”

“不要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你没有错。”

“你别哭……我抱不到你……”

转眼画面一闪,眼前的一切全变了。

他看见小裴梦回躲在药房,正在钻研各种毒方,桌案上摆着稀奇古怪的毒花毒草,他拿着一一比对,看得格外仔细。

砰!

药房的门突然震开,少年一惊,看向站在门前面容瘦癯的青年,他作揖道:“莫长老。”

莫长老面容冷肃,指着他手边的毒药问:“少谷主,你可知悬杏谷祖训,我宗医修不可炼制毒方?”

小裴梦回颔首:“可是我父母身中不知名剧毒,然后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