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改不过来’,莫非是许氏发现了什么,想改?”方浅雪问。
“嗯,那两只白鹤说,王府灭门那夜,江宁城中无数战马奔逃,其中有一匹逃到了许氏家中,那匹马哭嚎说自己同伴都死了,它们原定要去辽远侯府的,是要帮辽远侯府攻打南境闽越国,许氏终于听懂了。”
“闽越国?”方浅雪长叹口气,“原来如此,所以她也知道自己害死了多少人。”
原来永王购置战马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南境战事吃紧,当初国库空虚,辽远侯府几次向朝廷请求兵饷和战马都被拒绝,所以永王只好私自购买战马,打算支援辽远侯府。
“知道,永王府灭门那天,江宁街上都是血腥味,许氏吓得不敢出门,只躲在屋里。”毛团道,“还是陆长离安慰她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总要向前看’。”
方浅雪怒了:“陆长离也知道?!”
若永王府出事之后,陆长离和许妙嫣站出来,那之后就不会有那么多“永王党羽”被杨家清算,她祖父也不会死。
毛团点头:“雪雪,你别太难过了。”
“他们明知道永王购置战马并不是为了谋反,可却为了怕被追责而隐瞒此事,这案子牵连那么多人……”方浅雪只觉一口气堵在心口,“简直无耻!”
“应该就是这么回事。”毛团蹭了蹭她的手。
“好了,我知道了。”方浅雪平复了心情,喂了它几只小鱼干,就说道,“你先去我屋里歇着吧,我让人给你打造了个猫窝,可没这么快送来。”
“好!”毛团很高兴,高高兴兴地吃完了小鱼干,就迈着自豪的步子进屋去了。
方浅雪望着院中风景,蹙眉思忖。
永王府购置战马的目的只有永王和那些逃出来的战马知道,可是让战马去作证,除了她和许氏,没人能听得懂,明帝也不会信服。
如此一来,只能赌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永王购置战马之后,应该和辽远侯府通了气,只要让辽远侯出来作证,就能证明永王购置战马并非为了谋反。
可她心里刚升起这个念头,就又自嘲地摇了摇头。
永王府已经不复存在,要辽远侯出来趟这个浑水,想必他不会愿意。
事情出了半年,若辽远侯要出来为永王平反,早就站出来了,半年来,辽远侯府那边都毫无动静,或许是辽远侯不想得罪杨相,又或许是怕帝王震怒,所以干脆将事情隐瞒下来了。
当今陛下多疑又心狠,若是他知道是自己错手误杀了亲生儿子和孙儿,恐怕并不会反省,而是会迁怒于人,所以辽远侯府置身事外的做法也是情有可原。
但事到如今,她要给方家脱罪,可顾不了当今陛下的颜面。
这么一想,方浅雪便朝庭院中唤道:“翠霜。”
“是。”翠霜快步走上台阶,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去辽远侯府替我传个口信,就说春暖花开,明日中午我想请小侯爷过来赏花。”
辽远侯府在上京城也有府邸,平日里就是江叙这个质子住在里面。
翠霜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晚霞:“大人,今日太阳都落山了,不如奴婢明日再去送信吧?”
方浅雪想了想,的确不宜夜里登门,便点头道:“不错,现在太晚了,别人铝驺会说闲话。那明日一早你就替我去送信。”
“是,奴婢知道。”翠霜点点头,屈膝退下了。
不料这几句话却被趴在院中的麒麟给听了去。
麒麟转着两只亮晶晶的眼珠子,琢磨着方浅雪话里的意思。
它刚来上京不久,对人情世故还似懂非懂,可也听明白了:主人想见江小侯爷,又怕别人说闲话。
上回在御花园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