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的意思是……这案子既然过去了,就别让它再翻起来,”杨时钧用手中的茶盖做了个翻身的动作,“不然,我们杨家还有陆大人都会受到牵连。”
陆长卿想了想,点头道:“丞相大人放心。有下官主审,那帮犯人休想偷奸耍滑。”
“可本官听闻……刑部的严风华似乎找了些证人和证据,打算为永王翻案。”杨时钧摇头叹气,“这永王府的人都死了,他还瞎忙活,想翻案给谁看呢?”
陆长卿皱了皱眉,他一猜就猜到严风华是在为谁忙活,登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他和方浅雪是和离了,可也轮不到严风华来钻空子!
“他能找到什么证据?”陆长卿轻蔑道。
杨丞相捋着胡须说道:“陆大人可还记得方太傅留下的那封绝笔?”
“丞相大人是说……悔罪书?”陆长卿眉梢一跳,“那悔罪书有问题?”
之前的案子不是他审的,陆长离也没和他说过案子的事。
“当初令兄可有向你借过一封方太傅的亲笔信?”杨时钧问。
陆长卿回忆片刻,手中茶盖“砰”一声掉落,又赶忙拾起来。
的确是有一回陆长离突然向他要一封方太傅的亲笔信,说是要临摹方太傅的书法,他知道方浅雪房中一直放着几封她祖父的亲笔信,便随便找了一封交给陆长离。
杨时钧低头吹了吹茶雾道:“本来死者已矣,这件事我不该再提的。不过现在陛下又心血来潮要审永王的案子……”
“那封悔罪书有问题?莫非……不是方太傅亲手写的?”陆长卿低声问道。
杨时钧点头:“那封悔罪书……是令兄找人写的,当然是模仿方太傅的笔迹,临摹的就是当初你交给令兄的那封手书。”
陆长卿惊讶地站起身:“大哥怎么能做这种事,伪造证据?”
这是构陷,作伪证陷害亲王,这是要诛九族的!
“唉!令兄也是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杨时钧叹气道,“当初令兄告发了永王谋逆一案,永王忽然调兵,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永王府就被灭门了。令兄当然希望这案子尽快尘埃落定,可方太傅一直不认罪,若是继续审下去,反倒是揪出陆大人的不是了……”
陆长卿想了想,跌坐回椅子上。
原来如此。
当初陆长离的告密信送到上京不久,永王忽然调兵,明帝为了先下手为强,还未审永王就直接派人灭了永王满府众人,如此情景,陆长离是骑虎难下,若后边查出永王是冤枉的,他岂不是成了害明帝误杀亲子亲孙的大罪人?
所以后来审永王党羽的时候,陆长离心急如焚,恨不能一下把那些永王党羽全部弄死,全都别开口说话。
“丞相大人是如何知晓此事的?”陆长卿皱着眉问。
“哦,本官与令兄乃是挚友,当初那个模仿方太傅笔迹的人,便是本官为他找的。”杨时钧轻描淡写。
“原是如此。”陆长卿点头,心里却已经明白了大半。
说是挚友,其实陆长离和杨时钧大概是同谋,或许是陆长离找到方太傅的手书,由杨时钧来找人临摹,这才有了那封方太傅的悔罪书。
或许杨丞相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毕竟永王倒了,皇后和杨家是最大的受益人。
如此看来,这构陷方家一事,杨相和陆长离都脱不了干系。
“那如今怎么办?”陆长卿蹙眉说道,“若是叫严风华查出那封悔罪书的来历,下官和杨大人只怕都会受到牵连。”
“正是如此。”杨时钧点头赞同,“所以本官才找陆大人来商议。事到如今,这事儿绝不能让他们翻出风浪来。”
“请丞相大人提点,这案子到底该怎么审?”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