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方浅雪立刻提出异议,“魏正林的血书存疑,若是真的,他为何一年前不说,到现在才说?只怕他是受人胁迫之下写的检举信,怎可当真?”
明帝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下边穿着囚服蓬头垢面的男人:“魏正林,你说,你写那血书可是受人胁迫?”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咬牙道:“臣并非受人胁迫,只是之前碍于师徒之情,并未说出来……”
“你血口喷人!”方觉恨道,“我祖父两袖清风,从未想过什么谋反!”
魏正林闭口不言,由着他骂,待方觉骂完才叹口气说道:“方小公子有什么怨恨就冲着我来吧,但方太傅勾结反贼是事实,我写的句句属实。”
“仅有人证,没有物证。”方浅雪捏紧了袖中的手,压抑感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恐怕是要输了。
帝王审案,全凭喜好,就算她再有理又怎样?她们方家的人命根本无人在意,就像永王府的几百人一样,在后人眼里都是反贼。
陆长卿幸灾乐祸地瞧着她:“王妃此言差矣,《雍律疏议》中说,若人证证言能相互佐证,可以无需物证就定罪。”
“永王一案本身也还有疑点。”方浅雪脱口而出。
杨丞相连忙说道:“陛下,永王谋反一案早可以盖棺定论了,还审什么呢?许大人,你说是吗?”
许妙嫣拼命点头:“陛下,我……我亲耳听到的,永王他要谋反。”
“好,朕相信你。”明帝拉住许妙嫣的手,轻轻揉了两下。
“陛下!”方浅雪抬头看向上座威严的男人,被他眼中冷淡杀意刺了一下,下意识地合上眼。
全身血液涌上大脑,她眼前全是血色,几乎无法思考。
“北宁王妃,朕明白你的心情,朕得知亲生儿子谋反时也很心痛,但……”
忽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什么人敢闯公堂?”大理寺卿庄钰成大声问。
“禀陛下!”一名衙役进来禀道,“是辽远侯江天行,他说有重要的证据呈给陛下。”
“辽远侯?!他竟然来上京了?”谁不知道陛下忌惮江家?历代辽远侯只要即位之后,从不入上京地界,甚至不会过瑶河。
如今他竟然亲自来上京,以身涉险实在难以理解。
众人还在震惊中,又听那衙役说道,“还有北宁王,他说不放心北宁王妃,要进来听审。”
方浅雪听见“北宁王”三个字,立刻看向门外,果然看见萧明哲站在一名中年男子身侧,两人身后还跟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侍卫。
这哪像是来听审?简直像是来劫狱的。
萧明哲依旧是个冰山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明帝深吸了口气,心里琢磨着这两个人怎么会同时来?
“请进来吧。”
一名身穿石青色锦袍的中年男子走进公堂中,朝明帝行礼道:“臣江天行请陛下安。”
辽远侯江天行年纪五十岁左右,面容和江叙有六七分相像,不过一道从耳后划破右脸的狰狞伤疤,让狰狞坚毅的气势压住了俊美的容貌。
“许久不见,辽远侯还是一样气度不减啊!”明帝心里杀意升起,却还是挤出一个笑,“朕心甚慰。”
“皇兄,”萧明哲道,“侯爷今日是为永王的案子而来。”
许妙嫣已经吓破了胆,愣愣的不敢说话。
“哦?”明帝奇怪,“辽远侯和永王谋反有何关系?”
“禀陛下,永王殿下从未有谋反之心,当初他私自购买战马全是为了支援南境战事,第一批购买的战马也全部交给臣,用作攻打闽越国了。”江天行从衣襟里取出几封已经开封的信件,“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