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晚宴开始还剩一小时,以他的身份迟到一小会也没有关系,但周暮时习惯准时,因此到了住所并没有下车,直接通知贺隅下楼。
五分钟后,车门打开,有人坐在了他身边。
周暮时睁开眼,在那瞬间突然闻到一股陌生的气味。
他侧过头,贺隅穿着一身剪裁合宜的正装,坐姿笔挺,侧脸线条硬朗而英俊,感受到他的视线时转头对他自然地笑了笑。
看起来没有一处差错,一切都很完美。
车门关上,悬浮车缓缓开动起来,驶出了小区大门。
鼻端萦绕的气息逐渐变得越来越明显,无法忽视,周暮时皱起眉,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你换香水了?”他问。
丈夫习惯用的那款香水不是这个味道,为了确保细节上的一致,他在对方的浴室里摆的依旧是同一款,没有擅做变动。
贺隅却摇头否认:“没有。”
“那这是什么味道?”
“……”
这次,对方诡异地沉默了很久,直到周暮时稍感不耐烦地转头,才见贺隅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神带了一丝异样,回答道:
“是我的信息素。”
周暮时怔愣了一秒。
下一刻,他的脸色突兀地沉了下来。
“停车。”他说。
06
随着强效抑制剂和隔离工具的问世,信息素的掩盖和阻断已经不是一件难事,甚至成了ao群体为自我保护和维持秩序的固有常态。
换言之,信息素已经很难再干扰Alpha和Omega的正常生活了。
不仅如此,信息素更是从外露表征转变成了个人隐私,除非是亲密关系或意外情况,否则在大多数场合向异性释放信息素,往往意味着极强的性暗示行为。
周暮时自从读书起就是学校里的天之骄子,因为优越的外貌和家世,不止一次接收到过其他Alpha发出的信息素讯号,他对这种情形并不陌生,更远远没有到惊慌失措的地步。
真正让他变色的原因是,最近是他的固定发情期,为了最大程度保险,他不仅注射了抑制剂,还注射了阻断剂。
阻断剂,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将一切信息素交流彻底隔断的药剂,按理来说他应该什么也闻不到才对。
可现在Alpha的信息素正在拨动他的嗅觉神经,尽管很淡,但是足够清晰。
司机把车停靠在了路边,贺隅坐在一旁,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周暮时仰头紧紧地盯着他,目光冰冷:“你没带隔离设备?”
贺隅皱起眉,拉起袖子给他看腕上的隔离环:“我戴了,怎么回事?”
周暮时仔细辨别了一会对方深蓝眼瞳里的神色,无辜和诧异不像是伪装出来的,他深吸一口气,发觉自己的身体暂时没有异样,冷静下来,道:“回来之后,你去做个全身体检。”
“至于现在”
他伸手拉开车上的冷藏柜,从里面拿出一支蓝色针剂,抛到Alpha手里:“自己打,会吗?”
这是一支ao通用的短效抑制剂,应付一晚上应该够了。
贺隅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片刻后沉默而顺从地卷起袖子,冷银的金属针尖扎进手臂血管,把药剂慢慢推了进去。
空气里的Alpha信息素越来越淡,渐渐消失了。
周暮时面色不变,绷紧的脊背却悄然松弛下来。
车重新启动,朝晚宴的方向继续驶去。
到了目的地,周暮时从车上下来时,已经迅速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换上公式化的微笑,和贺隅并肩走进宴会大厅。
他和虞渊的结合在四年前是两个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