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骑兵奔腾而来,狐鹿姑顾不得其他,在亲卫的保护下杀出一条血路逃离此处。

为了遮掩大事,先贤掸的人也不太多,将将能把现场围起来如果在丧仪上是大军压境,狐鹿姑也不是傻子啊。

但这会儿,他的人已经赶过来了,还有汉军骑兵在另一边牵制大单于的兵,因此,就算有相邻部落的匈奴兵赶过来对战,一时间也难以抵抗汉军。

被俘虏的狐鹿姑小儿子才十岁,开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咒骂这个堂哥了,什么勾结汉狗,什么大逆不道,什么心怀不轨,什么蛇鼠一窝巴拉巴拉。

先贤掸本来不想理会,他做出这些事来就承担得起,他也不怕人说,但是一听这人开始咒骂自己去世的父亲,他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当即调转马头,一鞭子抽在了人脸上,把人打懵了,后面的亲兵立刻下马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扯了一块脏兮兮的粗布,塞进了人嘴里。

旁边几个吹胡子瞪眼的匈奴亲长也闭嘴了。

这边的战事是围杀追击,另一边就更激烈些,单于本部的兵力还是能打的,但就算再能打,这事发突然,也未免有些措手不及。

李盛飞了一会儿,见下边开始射箭了,就老老实实下来落在那个最高的帐篷顶上,借着匈奴旗帜的遮掩,缩在里面观战。

这个进度比想象中还要快一点,也不枉费了霍去病黑夜行军深入敌兵腹地,是非常危险的,李盛生怕被匈奴人察觉坏了大计,白天都是在大金雕的带领下找个小绿洲休息的。

就这,还有好几次差点碰上探子哨兵,鹰扬卫还不敢把人直接射杀,只能设法把人引走,若是探子丢了,那就会引起对方的警觉,再出来哨探的,就是一支队伍了。

此一战,杀俘虏匈奴共一万一千人,其中有四千是降兵,再加上先贤掸带来归附的本部人口两万余人,牛羊百三十万,可以说是收获满满。

刘彻见了捷报,高兴不已,派太子亲自前来接见,这是匈奴史上第二次大规模归附,且先贤掸把单于射成重伤,只怕是伤了肺腑,就算能活,只怕也是苟延残喘,活不了几年了,匈奴势弱,汉境自然平安。

为纪念此事,这一年,刘彻改元为“征和”,即征和元年,取“征伐四夷而天下和平”的愿景。

先贤掸被封为襄和侯,和他的部众一起,被安置在了河西一带内地。

狐鹿姑没撑过一个月,但是他的长子刚刚十三岁,匈奴王族以年幼体弱为由,扶持了狐鹿姑的另一个弟弟乌衍支。

王位更迭,意味着利益分派,乌衍支本有部众,自然不会再重用狐鹿姑之前留下的老臣们,这又是一番暗潮汹涌内部争端,匈奴内部竟然隐隐有分裂之势。

相比历史上,直到东汉建武年间,由于自然灾害和内部争权夺利才导致的匈奴分裂,在这一世,因为继承人接连改换,内部权利连年交接,再加上汉朝势大,干将不断,匈奴的分裂竟然提早了这么多。

但这时候的南部匈奴可比不了历史上那么势大,只有三四个部落,七万多人而已,因为在战争中失去了首领,被夺去了草场,他们找过单于,但单于本就是被推上去的,也做不了主,眼看着就越发衰弱下去。

大战后的第三年,也就是征和二年十二月,在汉朝的授意和资助下,大宛和乌孙纠集兵马三万,大攻匈奴南部,各有胜败,南部匈奴与北部单于亲部本有争端,大战当前,北部也只是象征性地派了一万兵马过来,这一万兵马却也不肯力战。

南匈奴见事不可为,干脆也投降了汉朝,举族内迁。

刘彻把建元年间内附的匈奴人进一步内迁,这些人已经在汉朝生活了二十多年,已经被高度汉化了,一部分的生活方式已经从游牧改为了农耕,这些人不会再有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