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宋凭还在剧烈的咳嗽着,死死地望着黎糖的方向,口中喃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明明我将?她放在了有阵法的,绝对安全的区域,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该守着她的,我该守着师妹的,我该死!我真该死啊!!
咳咳!咳咳咳!!”
掌门皱着眉,将?柳胥舟扶起来:“奇怪,这孩子?手上不是带着你的银镯吗?怎么可能走?到这里?唉?她镯子?呢?”
镯子?……镯子?。
对,镯子?。
柳胥舟想到什?么,瞳孔猛地睁大,没有忍住,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兀自?吐了出来。
梁掌门吓了一跳,急忙盘腿坐下来替他?疗伤。
“师弟,你怎么了,撑住啊!”
柳胥舟不回答,只是心脏隐隐一抽一抽的痛。
他?是不是,错了。
……
怀中人全身近乎冰冷湿透,浓郁的鲜血味充斥着他?的鼻腔,有那么一瞬间,宿白砚的心跳都几乎停滞下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情绪充斥着他?全身。
心疼、愧疚、后悔、怨毒等等极致的情绪折磨的宿白砚如坠冰窟,几乎浑身瘫软的使不上力来,血液倒流,指尖一片冰冷之色,面色看着居然比黎糖一个失血过多的伤患还要惨白。
黎糖自?然感受到了他?抱着她的身躯在抖,几滴冰凉的泪滴落在她的脸侧。
她勉强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却?仍然抵不住这一股又一股强烈的困意。
白白怎么又哭啦……
简直比她还能哭欸。
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黎糖抬起手,轻轻拭去宿白砚眼角的泪。
“别哭啦……像一个,娇气的女孩子?。”
她一下一下的擦,可是擦不完,宿白砚的泪仿佛一处源源不断的泉眼,永远也擦不干净。
可惜她的手本就全是鲜血,一沾染上宿白砚的眼泪,便蹭的他?到处都是。
似乎是血快流干了,她已经感受不到疼了。
黎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个轻飘飘的棉花团,什?么东西?都伤害不到她,仿佛风一吹,她就要化成一朵朵棉絮,跟着风飞向远处一般。
她遗憾的,极其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没有力气了,她不能再给白白擦眼泪了……滑落的手,被宿白砚紧紧攥住。
“师姐……阿糖……别闭眼好不好,别闭眼啊!”
黎糖笑了笑,极其轻柔的同他?开玩笑,却?还是极其残忍得缓缓闭上眼:“傻白白,师姐……师姐要变成棉花糖啦。”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再看一眼师尊他?们呢。
若是真的能变成一片一片的棉花糖就好啦。
她想要分成好多好多份,一份随着阿爹阿娘投胎;一份留给师尊和大师兄他?们;一份给阿律和雪染,路祁和苍乐也要常来看看她;一份飞到山下去,去多见一见外面的世界,没有灵台,没有魔气侵染,变成棉花糖就不会被那么多人伤害了。
最后一份,她要留下最大的一份。
宿白砚要独占一份。
她答应过他?的,要同他?出去住,要同他?过完剩下的时光,可是她撒谎了,她又在骗人了。
她没办法继续和他?在一起了。
她这个,如天仙一般的“小师妹”呀……
那个酒来不及骗他?喝了,她也忽然不想让他?喝了。
她好自?私呀,明明在心里想过千万遍,可最后临到了头,却?不想让他?忘记她了。
“白白,你要永远,记得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