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那一点点自私,那一点点对活着的渴望,那一点点想摆脱病痛对她?每月折磨的阴暗心思被放到了最大。自然不?会觉得宋凭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外?出这段时间想了很?多事情,也时长在想师尊和大师兄,这两句话不?是?说说而已啊。
“没?有人同我说,师兄,我的根骨已经废了,灵台,灵根,甚至灵府,没?救了,你再挽回,顶多也就是?三五年的光景。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们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很?好。在我心里,你是?哥哥,师尊更是?父亲般的存在,没?有师尊将我捡回来,我早就应该死在幼时了。
这多的十几年,算是?我偷来的,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你们无需再对我付出什?么,这会让我觉得更难受,自己是?个一事无成,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你明白吗?
别管我了,师兄,你去破镜吧,好不?好?”
说到最后,黎糖的声线几乎已经带上?了哭腔。
空气寂静的可怕。
桌旁,宋凭的双手一点一点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红着双眸,看着她?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
“不?好,不?行,我……不?接受。
糖糖,你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这都是?我愿意的,是?我一厢情愿,我愿意为了你,为了这个病再压两年修为,直到你康复为止!”
你又?怎知?,你对我的意义?是?怎样的?
十年前,宋凭步入金丹后期,修为第一次受挫,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往前一步,整个人萎靡不?振,堂堂天之骄子?第一次遇到困难,自然无法接受,那种挫败感远远不?是?普通人能够体?会到的,他甚至有一段时间,还有了轻微的自毁倾向。
而一切的转变仅仅在于他见到黎糖。
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乖巧的躲在师尊身后,怯怯的喊他大师兄,他当时并不?在意,依旧沉溺于自己的情绪中,对她?也不?咸不?淡。
可她?却像一束光一般,从他的全世界经过,驱散了他内心的愤懑,郁郁。
每日偷偷去他练剑的山头,躲在大树后面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黑眸,认真的盯着他看,被他发现后,还会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来,递给他一颗酸酸甜甜的果子?,再同他讲一句
‘师兄真厉害!师兄就是?我的榜样!糖糖以后要变得和师兄一样厉害呢,加油加油!’
而他,则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
他们之间虽然几乎很?少说话,可长久的陪伴到底让他从萎靡不?振的状态中走?了出来,甚至隐约悟到了结婴的门槛。
可她?身上?本就带了病根,几乎是?他要突破的同时,她?刚好开始需要那味药续命。
他几乎是?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开始了为她?寻药的漫长之旅。
不?断的压境界,不?断的被反噬,可他对这一切都不?后悔。
他无悔,从来没?有。
这种感激之情何时变成了喜欢,大抵是?在长时间的间隔中,看她?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心底的萌芽渐渐露了头,他想保护她?,想保护她?一辈子?,哪怕代价再怎么惨重,他也在所不?惜。
这般美好的花朵,不?应该就这样折陨在最好的年纪里。
黎糖眼前雾蒙蒙一片,已经快要完全看不?清宋凭的样貌了。
豆大的泪珠不?断滑下,她?的声音带着虚弱的抽泣。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的,我的病好不?了,它好不?了,再也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