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小宁?”

洛观宁一时间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到脑子没有转过来,愣了一瞬,忘记了回答。

而洛知临也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也许男人一开始就并不想听他的回答。

男人于是将鞭子扔给了身边副官,只轻描淡写的一个眼神,对方霎时意会,走到了季玄身前,迎着对方沉静却凶戾的目光

重重的一鞭落下。

令人牙酸的闷响,刺激的洛观宁瞬间背脊发寒。

他惶然无措,看着沉默忍受这私刑的少年、看对方并不进行任何辩驳的模样,心脏吓得几乎要跳出胸膛,生怕男主为了给他顶罪就被人打死在这里,最后走投无路下,竟抽噎着、对着主座上一言不发的冷淡男人蹩脚的解释:

“哥,不是的,和他没关系……”

“不要打了好不好……会、会出人命的!”

男人对此置若罔闻。

一声又一声的鞭响接连落下,混杂少年颤抖求情的柔软嗓音,恍若不可见的火石在空中炸裂,恍惚间,洛观宁甚至感觉到有黏腻的液体飞溅到他侧脸。

那是季玄的血。

时间漫长到,仿佛在祠堂之中失去概念。

直至洛知临微微抬起手,示意副官停止行刑,洛观宁才仿佛是自己死里逃生般,软倒身子跌坐在地。

冷汗早已湿透背脊。

耳边一片难以分辨的嗡鸣声中,他看着他惊人美貌的清冷兄长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视角,以冰冷的指尖划过他眼尾,抹开一阵湿热触感。

洛知临垂眸看他,嗓音喑哑、轻声发问:

“哭什么,小宁?”

洛观宁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知何时,他已泪流满面。

他心底怕对方怕的要命,却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任由男人将他从地面扶起,跪的时间久了,才刚站定原地,洛观宁就膝盖发麻、身体失去重心,直直倒在了洛知临夹杂凛冽霜雪气息的怀抱之中。

男人托在他腰侧的那只手,霎时收紧了。

并顺势将被这一遭经历刺激到意识涣散的亲生弟弟打横抱在怀中。

在迈离祠堂门槛前,洛知临视线冷淡瞥向倒伏于地面之上,皮肉外绽、生死不明的冷郁少年,鲜见说了一长句话:

“既然是条血统不纯的杂种狗,就不要觊觎自己配不上的宝物。”

指向明确的警告。

……

无人得以看见,在空无一人的祠堂内,本该陷入昏迷的少年沉默着趴在血污遍布的地面,因姿势并露不出此刻神情,却五指深深收紧,在冰冷坚硬的石板上,留下数道刺眼的、鲜红深刻的血色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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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观宁一路被哥哥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男人仿佛恢复了曾经温柔体贴的兄长模样,不单将他稳稳放在床榻之上,甚至以手掌托着他的小腿,掌心轻轻揉着在祠堂中跪了许久的膝盖,动作轻柔周到。

偏对方越是如此,洛观宁就越感觉提心吊胆。

待到洛知临终于揉够了他的两只膝盖,才缓缓抬手,以冷淡眉眼看他瑟缩紧张的模样,再一次的,指尖蹭了蹭他方才哭红的眼尾。

仿佛细小冰冷的蛇尾轻轻滑过肌肤,战栗感令洛观宁毛骨悚然。

室内一时间安静之下,只听到青瓷烛台中,哔哔啵啵的烛火燃烧声音。

洛观宁心中忐忑了良久,才突然听他的疯子哥哥问他:

“小宁,你想成亲吗?”

……?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突然问他这种奇怪的问题,一时间愣住了, 唇瓣动了动,却没有回答。

男人似乎预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