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几乎没有半点迟疑的回答:

“珠胎诞旒邪咒。”

洛观宁冷着脸将这个陌生名字在心中默念一番,随即意识到其中含义,微微一怔、表情随即就有点不太好看。

偏除咒师接下来的话,证明了他的理解:

“中咒之人,会在体内孕育魔胎。你先前的身体反应,是在为魔胎诞生拓出产道做准备。若不及时解除,接下来不出一个月,魔种便会在你腹中坐胎。”

听清男人这句话后,白发美人的脸色已经冷沉得极为可怖,偏对方似乎生怕他不够上火,又补充道:

“魔胎一旦坐稳,绝不会被外因打落。待生产之时,魔胎会吸干母体灵力,将母体变为修为的废人。”

……

洛观宁只要在脑中稍稍一想自己如果怀上父不详的野种、在众人面前大着肚子,最后还要耻辱失去数年苦修的一身灵力,头皮就开始发麻。

他不禁垂眸看向自己宽松常服下平坦腰腹,想象那里竟在为坐胎做准备……

青年瞳孔极为少见得一震、表情空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实,如果这自小醉心修炼的天之骄子,稍微将关注放在与他人接触之上,就会发现,男人这套言辞实在是太普通不过的坑蒙拐骗话术。

可洛观宁于此道实在是十窍开了九窍一窍不通,更何况又会有哪个不要命的敢用这种拙劣的把戏来哄骗长云城洛氏的未来家主?

这就导致,他轻易而举地信了男人此番胡诌出的鬼话。

长相俊雅冷冽的年轻天才被忽悠到心绪混乱、手掌微颤。他却还记得要维持在外人面前的形象,咬紧了牙、抬眼看着被他打到吐血的除咒师,神情竭力平静:

“如何解咒?”

男人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

对方单掌撑地、自地面起身,动作间宽大衣袂翻飞、隐约露出因用力而将布料绷紧的矫健肌肉轮廓。洛观宁因而注意对方黑袍下的身体并不孱弱,竟然和武修者体型肖似。

除咒师起身之后,却从斗篷下拿出装有一枚药丸的玉瓶递于他、沙哑嗓音对他道:

“服下,躺在榻上小睡片刻。在此期间我会运行灵阵,为你从体内剥除邪咒。”

洛观宁从对方手中接过玉瓶,打开看了看,却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纤长睫羽敛低、皱眉道:

“醒来后,我的身体便可恢复正常吗?”

“邪咒入侵的严重程度因人而异,数次之后才可剥离彻底。”

听了对方这话,青年却突然有些不悦地一抬眼,看向面目不清的男人:

“兮云说,你是桐海四洲最厉害的除咒师。”

这雪发肤白、面容清疏的美貌青年看人时,总喜欢不自觉微微将眼皮垂低,视线落定间、便带出不惹人厌的高傲气场;他实在生的太好,不束发时珠光流泻的漂亮发丝垂散于挺直腰背后,几缕碎发浮过秾长雪白、在光线下几近透明的茂密睫羽,那双清浅粉眸便清凌凌嵌入其中、像浸在冰雪里的琉璃珠。

他就这样淡淡看着对方,唇线平直、以一种理应如此的语气道:

“既是最强,自当无不可为。”

……

自进入房间来从未外显情绪的男人突然极轻哑一笑、兀自沉声: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洛观宁才打开药瓶,将那枚药放入口中咽下,却一时没听清他这句话,便略带疑惑望了过去。

除咒师却没有再出声,只是保持站在青年面前的距离,斗篷下被遮掩的视线、沉沉落在对方吞咽滚动的精致喉结间。

直至洛观宁吃下药后,才听男人不知为何似乎更哑的问话响起:

“你就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