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曾经那个皎若明月的成竹，也是用这样的眼光看他，全然信任他，可后来，他将她伤害得体无完肤，甚至就连死，都不愿意再见他一面。

裴长宁心底浮现丝丝缕缕的痛楚，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镇定，尽量不让秦南霜察觉。

他说：“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

秦南霜怔了一下，“今天有些事情要做。”

裴长宁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一句：“我得提醒你，没有人会催你，不管生意上的事情多着急，也不能熬坏了身体。”

秦南霜看着他，心中泛起冷意，脸上却故作感动，眼眶湿润地说：“谢谢你。”

裴长宁愣了很久，突然低下头轻声呢喃：“你跟我的那位故人……真的很像……”

第十八章

秦南霜眼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她垂下眼眸，掩饰住瞳仁里异样的神色，佯装好奇地问道：“世子，可以跟我说说吗？你总提到她呢。”

裴长宁顿了几秒，抬头，目光重新投入她的身上，他看着她，轻声说：“她……已经死了。”

秦南霜微怔，“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裴长宁摇摇头，说：“没关系，你不用跟我道歉。”

“世子，你的那位故人，叫什么名字呀？”

秦南霜的声音很柔软，像是春日枝叶拂过花瓣。

裴长宁垂下眼眸，声音暗哑：“她叫江成竹。”

秦南霜的心狠狠震了一下，随即，她扯了扯嘴角，试图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她的名字很好听呢……”

“是啊，她……”

裴长宁似是陷入回忆中，整个人都变得沉默。

秦南霜静静地陪着他，不出声。

裴长宁沉浸在思绪里，直到小厮突兀地进来，才惊醒了他。

那名小厮上前来，悄悄和裴长宁说了些什么。

秦南霜隐约听见了一个名字，有些熟悉，回忆了片刻，瞬间便反应过来，那是苏挽月。

苏挽月，这个杀人犯，当年为了替苏挽月顶罪，她被裴长宁送进牢狱受尽折磨。

现在，他们竟然还在一起！

也好，自己送上门来了，正好一块收拾了，省得她还要费力气去找她。

裴长宁听完小厮的话后，眉峰轻蹙了一下。

秦南霜问：“世子，出什么事了吗？”

“嗯，突然有件急事需要处理。”

“好的，那不打扰世子您了。”秦南霜站起身，将，“那我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离开了书房。

走到前院的回廊处，月光淡淡地照映在栏杆上。

秦南霜双腿有些发软，靠在冰凉的柱子上。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当初的一幕幕，想起那些屈辱难堪的过往，她的胸膛剧烈起伏，泪水再也忍不住，她蹲下身，哭得身体都在颤抖。

另一边，裴长宁回到王府中，苏挽月已经在寝房内等他了。

裴长宁褪去外衣，随手放在屏风上，苏挽月见状，连忙走上去替他整理好。

裴长宁坐到书案前的檀木椅上，伸手捏了捏太阳穴，沉默良久，才低哑开口：“说吧。”

苏挽月坐到他身边，刚刚被一时的愤怒冲昏了头，发疯一般地让小厮将他催回来，此时冷静下来，她反倒有些害怕他。

毕竟，她和裴长宁认识五年，他虽然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但实际上，并不喜欢她莽撞行事，尤其是，在他最讨厌被人质疑、心情最不佳的时候。

苏挽月斟酌了一下措词，低声道：“世子，刚刚是我一时情急，才会口不择言。我承认，是因为听说秦南霜那张脸和江成竹太像了，一时心慌，所以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