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委托人在十年前去世的父母,则是当年被默认的“死人凶手”。因为警方秘密结案,而且认为“凶手已死”,这件事没有被任何人知晓,他们像普通的建筑工人那样死去了死于意外的工地事故。
在那之后,七人侦探会都在各自调查这家人,他们从妹妹的尸体上取走的,是一份DNA证明一份在十年前无法发挥作用,而足够在DNA技术已经成熟的现在,作为翻案关键性证据的DNA。
三起案件,两条时间线,八条调查进度,由主角和委托人两个人串起;悬念和揭开层层递进;而每位侦探的过往、思想、经历,也编制成了一张丰富无穷的大网。
侦探小说经常面对同样的母题:比如仇恨、生存、权力斗争、时代问题、现实限制、人性思考……这些母题分别展现在了七位侦探身上;有人因为权力问题,越不过调查对象的大网;有人因为疾病问题,而清楚自己即将被剥夺侦探的资格;有人为复仇走上侦探之路,也被复仇迷惑了神智,更有人曾经麻木不仁,而第一场案件撕开了麻木的面具,让血流了出来……但这部影片并没有着墨于任何人性的解构,这部影片没有解构任何东西。
拍摄者的视角对这片土地,每一个麻木或是执着的人报以一种温和的注视,每一位侦探都平凡而真实,每个人的选择都已是当下尽力后的选择。连一开始并不讨人喜欢的粗鲁、头脑简单的女委托人,也由侦探之口作出了温柔的评价,得到了实际的帮助和建议。
看到这里,卫时琛已经理解,何为荆榕口中的“侦探派”。
事实上,侦探精神是什么,曾经有人讨论过,但如今这个讨论已经没落。
侦探精神,即对真相的尊重,对事物发展的洞察,对人和人性的基本关怀,对现实阻力的处理和引导。对于所有侦探的母题,现在的大部分创作都已经停留在解构人性或是钻研手法上;侦探如同上帝一般冷眼旁观发生在一个小房间中的事件;人们为了犯罪手法和叙述手法的多重反转连声叫好,为人性之恶叹息流泪,但殊不知,真正的侦探并非局外人,侦探要面临的也是现实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并非一句“世道真坏,人性真坏”或者“不要犯罪”就能了结。
侦探是践行者而非空想家,不解构、不批判、不获得廉价的快乐,探求真相,保护所有人。
这就是荆榕的侦探概念,非常传统,却非常颠覆传统。整个影片挥之不去的古典秩序,几乎就是他所饰演的侦探的化身,他温和、清醒、锐利,杰克苏到极点,而是凡人,一个侦探精神的化身。
没有人不会被这样的形象所俘获,而且是连灵魂都捕获。
电影的结尾致敬一位当代侦探小说家,他在书的结尾中援引了滚石乐队的旋律和歌词。
“You can't always get what you want
你不会永远得到你想要的
You can't always get what you want
你不会永远得到你想要的
You can't always get what you want
你不会永远得到你想要的
But if you try sometimes
但假如你去尝试
You might find
你可能会发现
You get what you need
你会得到你需要的”
每个人或许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但最后都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真相、心灵的安宁或是最平静的现实。
摇滚旋律和片尾的画面一起流淌,镜头从湿漉漉的地面移开,抬向港城雨后的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