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世代代的家业一样,在乱世中守着安稳长眠?

那都与他无关了。

晚上十点,荆榕手下的人将魏鲤秘密送入了有志印馆。至于有志印馆这边,因为薛百洪迟迟不肯透露更多的信息,所以暂时还不能往荆榕那里送。

荆榕像是也并没有很着急,派来的人也并没有催促这件事。

荆榕不着急,卫衣雪当然也不着急。他暂时不再管薛百洪的事,而是连夜跟魏鲤谈了话,并于第二天一大早,将其送上了去往藤原的船。

卫衣雪拿到了名单,魏鲤也安全离开了这片土地,这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出发之前,气氛沉默。

魏鲤从湖城逃亡,一路北上,沿途不知连累多少人,政府为逼出他,更是连坐了他许多昔日的学生。即便如此,他仍然不能够将自己手里的名单交给当局。

当一个人被逼到这个地步的时候,有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做这件事的意义,甚至不知道这浩渺前途是否真的能给这片大地带来生机。

他的前路是一片茫茫白雾,他祝愿琴岛这几个年轻人,往后都不会见到这茫茫白雾。

“那位荆先生。”临走前,魏鲤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盯着卫衣雪,说,“此人不是敌人,能量很大,如无利益相害,可以结交。”

卫衣雪怔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在此刻提起那个人,不过他很快回过神,说:“好。”

“您走好,一路顺风。”

“此次多谢了,小卫少爷。”

这一见,这一别,在他们的生命中都是浮光掠影的一瞬。这天之后,魏鲤再也没有踏回过东国的土地,三年后就因寒症病逝了。他赴藤原时隐姓埋名,死讯并未传回国内。

*

这次事件之后,琴岛风平浪静。

整个琴岛,除了荆榕和卫衣雪以外,谁都不知道这片土地上一夕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有多少人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这次合作实在是干净利落,干净利落得过了头,没有产生任何藕断丝连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