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榕说:“是很好,我也喜欢口琴的声音。”

阿尔兰·瓦伦丁对着莫迪蓝老人讲述过往时,并没有更详细地叙述和提起阿利克西的口琴这一段,荆榕到现在还没想起来那段回忆,只是随口一说。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提及的话语已经触及了阿尔兰·瓦伦丁印象最深的一段回忆。

执行官会很多种乐器,只不过只有口琴和叶哨适合出现在战地。

阿尔兰·瓦伦丁听见这个话题,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荆榕没有继续看他的信件了,也没有打开其中的任何一封,他只是把它们整整齐齐地按大小次序叠好,放进旁边的储物盒中。

阿尔兰·瓦伦丁问道:“前独立国人都会吹口琴吗?”

“很多人会。”荆榕说,“办公楼配图书馆和音乐厅休息室,街道上会有人跳舞和拉手风琴。我们那的人从小就会音乐和舞蹈。”

阿尔兰·瓦伦丁说:“嗯。”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陡然问起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可疑,他于是转移话题说:“口琴比较方便携带,我还给他们采购过陶笛。”

幸好荆榕没有顺着这个话题深究,他想了想,说道:“是的,陶笛也不错,不过容易碎掉,仔细想想,还是口琴更合适。”

他的声音已经有点向内收敛,微微沉下了,带着一些困倦。

系统626已经跟他通宵大干了三天四夜,早已停机休息,两人后面一路无话,阿尔兰·瓦伦丁将车开上公路的时候,就见到荆榕靠在后座,眼睛闭上,外套搭在肩膀上,早已睡熟。

阿尔兰·瓦伦丁看了他一会儿,随后继续开车。

路面已经变得好开起来,他们有战地医院开的通行证,一路通行无阻。

阿尔兰·瓦伦丁在修兰区有许多个据点,甚至不是据点,是经营场所,其中包括度假房地产。

边境冲突,但仍然有人来这边度假和旅游,比别塔城里有一处度假别墅,毗邻海岸,阿尔兰·瓦伦丁在那里停了车。

他熄灭了发动机,车进入阴凉的车库中。

三个半小时,不长不短的车程,长时间的握方向盘和踩刹车离合都会牵动腰背的肌肉,他的身体有一点疼,但尚且在忍耐范围中。

阿尔兰·瓦伦丁拿着他的银色拐杖下了车,随后打开后座的车门。

荆榕还靠在车辆靠背上沉睡着,他披着外套,头微微往后仰,呼吸均匀。车库的黑暗将他俊秀的眉眼染得深沉锋利,眉间的淡漠在此刻隐现。

阿利克西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名字,如海一样的战火纷飞的过往,随性自由的行事风格,和这样一双漆黑冷静的眼睛。

或许这样的人真的会为谁停留。

也或许他真的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阿尔兰·瓦伦丁的腰和背都很痛,但他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微微俯身,手撑在荆榕身边的座椅上,凑上前,犹豫了一下后,很轻地碰了碰他的眉心。

他低声说:“到了,可以上去休息了。”

荆榕没有立刻醒来,几天几夜的疲惫和困倦将他往梦里死死拖着,几秒后他才睁开眼,神色间难得露出几分茫然:“嗯?好。”

阿尔兰·瓦伦丁已经重新站直,并给他让出了下车的地方。

荆榕揉着眼睛下了车,几乎还有一半神智在梦里,他和阿尔兰·瓦伦丁乘着电梯上楼,这期间看起来随时要原地睡着,但还记得替他推着轮椅。

“你推过了,不是这一间。”

阿尔兰·瓦伦丁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他指挥荆榕倒车,把他推回正确的房号门前,然后转动机械齿轮输入密码。

“洗手间在那边,水电都是满的。”阿尔兰·瓦伦丁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