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又看了他几眼,收回视线,把盖在身上的外套往里压了压,没有其他的想法,独自睡去了。

这一次玦睡了很长时间。

他再醒来时,荆榕并不在室内。

墙上的挂钟指着清晨十点,是一个很早的时间,他甚至睡了一夜的整觉。

玦慢慢地坐起来。

壁炉里的火还烧得十分旺盛,但房间里的生活物品都不见了,荆榕的铝杯和书籍都收了起来,他的白色斗篷被取下来,挂在床脚。

整个哨所干净得仿佛没有人来过,只有玦身前的裁决者外套提醒着,他的确遇到过这么一个怪人。

玦将外套放在床边,自己下床穿衣。

他的外伤虽然没有完全愈合,但大的伤口都已经合住,不再流血。奥尔科帝国干燥的冬天也减少了一些感染的机会。

玦试着走动了几步,身体没有异样。

他四处观察了一圈,确认裁决者11号带走了他的精神体碎片。

看来对方做出了一名裁决者应有的选择。

玦穿好斗篷,整理好自己的领口。

哨所门外的风声很大,玦推开门,风雪猛然灌入,带来熟悉的冰凉与冷冽。

鹅毛大雪中,一辆拉货的马车停在路边。

荆榕披着一件铅灰色的外套,在尘霾中为马车的停靠指路。

他刚出门了一上午,找来的伙计动作很慢,因为要运送的货物非常重。

伙计正在跟他打商量:“军官先生,我们最多只能运到比维多克,再往西就是交战区了,只有战争列车经过那里。”

“没关系,就运到那里。”

荆榕检查着货品清单,看见有几样东西被划去了。他说:“其他东西弄不到是吗?”

伙计说:“只拿到了一些很老的地图,其他东西实在没有,那些都是很昂贵的战略物资,恐怕连军部都凑不齐。”

荆榕说:“没关系。辛苦了。”

他接过伙计递来的地图,残缺的羊皮卷在风里摇摇晃晃。

看了一会儿,荆榕将地图收好,回身往哨所走。

刚一转身,他就看见了立在门口的玦。

“你醒了,今天感觉身体怎么样?”荆榕问。

玦看着他,视线中带着一些茫然。

荆榕说:“事情有些突然,但我们要尽快做准备,今年天气寒冷,我们要在大雪封山之前越过西部交战区。”

大雪缓缓落在他肩上。

玦终于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去哪里?你和我?”

“你和我。我答应过你的事。”

荆榕看着他,唇角勾起一个很浅的笑:“我们去奥克维尔克。”

[11]高危实验体

玦看着荆榕,一时间没有反应。

荆榕见他的样子,跟身后的伙计嘱咐了一句什么,随后提起身边一个箱子,示意玦回到哨所里去。

风雪再度被留在门外。

荆榕首先查看了一下壁炉的温度,听见玦说:“奥克维尔克已经不存在了。”

玦慢慢地说:“我那句话是骗你的,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奥克维尔克了。”

荆榕把一根新柴填入火堆,他的声音仍然平静:“是吗?”

玦说:“二十年里,因为战火和剧烈的地质变动,奥克维尔克已经被深埋地下,记得它位置的人已经死了,而且从这里到奥克维尔克无路可走,战争列车的轨道也没有那么深。”

他也曾想尽办法想回去看一眼,但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荆榕一边加着柴火,一边说:“奥克维尔克。”

玦愣了一下。

“流火之岛的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