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兰·艾斯柏西托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对抗疼痛和即将到来的晕眩上。

荆榕低声说:“坚持一下,回车里就好了。”

索兰·艾斯柏西托如他所说,坚持走到了车边。

荆榕为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但是索兰·艾斯柏西托已经没有力气自己登车了。

荆榕把他抱了上去。

索兰在这个过程中已经闭上了眼睛,荆榕收回手,手掌上是深红的血。

大雨迅速地将一切冲淡了。

626对索兰的状态进行了基础的医疗检测,随后开始摇小铃铛:“好兄弟,你老婆失血过多进入休克,需要紧急补血。有十七处弹片需要剔除,手上有一根神经有被切断风险。”

荆榕启动车辆:“好,知道了。”

小货车在暴风雨里风驰电掣,火速抵达了玦之诊所。

荆榕把索兰抱回屋里,彻底锁死门窗。626已经提前开了家里的空调,室内温度宜人,消毒水的气味令人无比安心。

“B型血,我们的血浆储备可能不够了,昨天用太多了。”

626说。

荆榕说:“我给他输,这个世界里我和他一样。”

血型是执行官每次进入新的世界时可以自由选择的,从前荆榕没有刻意调整过这个设置,但种下执行官之印之后,他会跟着执行官之印的呼应,将自己的数据调整为和呼应的对方一样。

这个微小的习惯却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荆榕取了血样,交叉配血后,将血压计袖带缠在自己上臂上,随后取针穿刺。

这个环节通常需要两人辅助,626直接化出现实形态,长出两个机械臂帮助完成了这个过程。

血一滴一滴地汇入索兰·艾斯柏西托的身体里。

片刻后,索兰·艾斯柏西托最危急的指征全部恢复了平稳。

荆榕拔掉针头,剪开索兰的衣服,开始为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执行官的手前所未有的稳定和迅捷。

荆榕的神情和视线都格外专注。

他和626都没有预想到这个情况,荆榕原本预计的是用巴雷|特掩护索兰彻底离开,但是怀特·约翰最终还是引爆了炸|弹,他的动作最后还是慢了一步。

索兰·艾斯柏西托的面色始终苍白,躺在床上毫无声息,呼吸也很轻。

“机械手也损毁严重,还有一些昨天的伤也没有处理。”

626跟着执行官一起处理着索兰身上的伤,越看越触目惊心,荆榕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

索兰·艾斯柏西托睡得并不沉,准确的说,他实际上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想睡觉的意思。

他的每一个细胞仍然沉浸在胜利和掠夺的快感中,每隔几分钟,他的意识会浮出水面,确认一下自己还活着。

还活着,这已经是最大的胜利。

索兰·艾斯柏西托永远精力充沛,尽管他并不像其他的这类人一样,每天格外活跃,但他的确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身体机能,他的大脑也远比常人活跃。

索兰·艾斯柏西托醒于清晨。

他的生物钟时间是清晨五点半。即便在身体机能严重损失的情况下,他还是如期醒来了。

他没有办法动弹,哪怕是活动任意一块肌肉,疼痛都直接飞上天灵盖。

鼻尖有消毒水的味道,眼前一片黑暗。

“咔哒”一声,抽绳小台灯被什么人打开了,三五米之外,一盏小黄灯幽幽亮起。

这个时代的遥控设备并不发达,纵然是索兰·艾斯柏西托也没有见过会自动打开的台灯。

他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