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好后,这些细小的碎片在标本瓶里呈现出细小的结晶,形状错落有致,像一朵繁复美丽的野生花。
荆榕一回家,就遭到626的嘲笑:“哥们,火气挺大啊。”
荆榕:“。”
626十分理解他:“如果我正在分类十个兆亿次的数据包时,有人一脚弄乱了数据库,我也会疯掉的。不过我听说有些人类喜欢分类和挑选,他们会挑出草莓里的籽,并对草莓籽进行油脂的萃取。”
荆榕没有参与这个人类离奇行为的讨论,他将手里的标本瓶递过去:“你看一下。”
626说:“我这就去做分析,等我片刻。你趁这个时间好好休息吧。”
荆榕点点头,随后找了个沙发躺下。
到现在,他才有空仔细打量那个中尉给他找的地方。
很小,只有一个小客厅和一个小房间。灯光昏黄,通风扇呼啦啦地旋转着。
玦躺在房间里唯一的床上,无声无息。这个地方看似不起眼,却是安防条件最好的一个堡垒。
桌上还有中尉的热情留言:“裁决者11号亲自抓捕并看守高危实验体,我们非常钦佩,近卫团将最坚固的堡垒哨所供您使用。”
荆榕不用想也知道,军部一定误解了他的意思,不过他没有纠正的打算。
他很满意这个住宿条件。
荆榕点燃一支烟,刚抽了一口,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把烟掐了,拖着沙发进了房间里。
626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治疗工作,玦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人气。
荆榕对人脸的识别能力还不如一棵白菜,他只能通过目测的比例测算出,玦除了拥有的两种最好看的颜色以外,应该还拥有着人类评判标准下,非常俊秀美丽的一张脸。
这张脸现在十分苍白恬静。
排风扇呜呜地转着,将室外的风雪声荫蔽。
626还没有回来,大约拼合精神力和捡起精神力这件事一样,都不太容易。
荆榕等着等着,头一歪,靠在沙发上,陷入了沉睡。
这一刻,新的世界线已经生成。
当对执行官提出各种复杂艰难战斗任务。
执行官:情绪稳定
当这个任务是给一百个草莓挑籽。
执行官:mmp
[8]高危实验体
荆榕习惯了在各类离谱的条件下休息,即便身下的沙发窄小硌人,入睡也并没有什么困难。
只是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他做梦了。
自很久以前开始,荆榕就不再做梦。
那片不小心融化在他身体里的墨蓝色小结晶,凝结在他的意识里,入夜后静谧地发着光,等到他彻底沉入睡眠的深海后,就安静地在他眼前播放了。
梦里的场景没什么特殊的。
荆榕看到一轮高悬中天的红日,沉闷地挂在战场上。
战场上全是风沙烟尘。
一个年幼的孩子穿着破烂的军装,腰间挂着好几把武器,正扶着一个重伤的成年同伴。
两人都有一头红发。
只不过那孩子有一头落日熔金般的赤红发色,还有一双湛蓝沉静的眼睛。即便脸上染满了血污,荆榕也能认出那是年幼的玦。
年幼的玦一声不吭,费力地将成年同伴拖到壕沟之下,从怀里掏出药物,娴熟地给那人上药。
即便如此,玦身上自己就有伤。他的胳膊被弹片擦伤,汩汩的血正顺着手肘往下聚集,将浅绿的军装染成黑色。
但他好像不知道痛一样,只顾查看成人同伴的情况。
耳边是连天的炮火,流弹从他们头顶擦过去。
那人看着他给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