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说,就算敛雨客会告诉子邺,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写进可能被截获的信中。
要是写了,这信就太“假”了,假得过于明显了,搞得像故意引人上套似的。
它可以被妖猜出来有问题,但是不能被认定为假。
万幸万幸!
子邺是个聪明人,并且他还是个和商悯思维同步的聪明人。
商悯只需要开一个头,子邺便会知道他该怎么做。
子邺对谭闻秋了解极深,这让他对妖族可能做出的举动有所预料。
同时他先前就知道,商悯就算离开也只会挑姬??下葬、太子子翼登基的时间点离开,那时局势略稳,是离开的最佳时机。
如今商悯和敛雨客突然要提前几天离开,这绝对不对劲。
子邺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一丝不对,并且基于当前局势和对敌我双方的了解,做出了自己的推测和应对,补全了退让与威慑之计的后半段,让商悯的计策更为有效。
这是他们无言的默契。
“敛雨客曾经对子邺大人提起过圣人转世之事?”白珠儿语带怀疑,“之前不是说他们并不是完全信对方吗?”
“我也这么问了。子邺答,他只是从敛雨客只言片语中推断的,敛雨客没有明说。”谭闻秋道。
白珠儿指尖敲了敲座椅的扶手,轻声道:“总感觉又被摆了一道啊。”
谭闻秋侧过头去看白珠儿,苟忘凡也抬起眼,盯着白珠儿阴沉的面孔。
“是,一切都合乎情理,但是太合乎情理了,好像对方早就料到了我们会怎么做、怎么想……更可怕的是,我们确实是这么做的,也是这么想的。”白珠儿眼眸暗沉,语气幽深。
苟忘凡问:“可是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没发现,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罢了。”白珠儿道,“从小满小蛮遇袭,再到寿宴,最后是今天的诱敌之计,那藏在暗处的敌人一直把我们逼向绝路,又恰到好处地留下一丝生机,敌人进可攻退可守,而我等落入对方的节奏里走不出来。”
“殿下,苟大人,可怕的不是我们发现了什么,而是我们竟然什么都没发现。就连那可能的‘破绽’,也是对方故意留给我们的。”
“珠儿,你是否太杞人忧天了?”苟忘凡慢慢道,“若真有那么一个敌人,对方必对我等了解极深,从武力到性情,无一不知,这才能布下那等天罗地网之计。唯一有可能实施那等计划的就是姬子邺,可是子邺大人已经被殿下拘禁,一时间掀不起风浪了。”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可不管是人还是妖,能布下这等计策的屈指可数……甚至可以说几乎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