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略低了些,吐字有些慢,本该极具压迫力,偏生又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魅,生生将这压迫撞出一丝懒。

她接着缓缓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宫锁月。”白发女子嘴上虽恭敬,眼神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但不知是一向高傲的魔尊陛下不在意还是没见着,对此毫无反应。

“说起来,梅霜门也算是唯一一个立了有千年之久的门派了。”云佼喃喃自语,而后又对着宫锁月笑道:“梧桐映宫闺,清秋锁皎月,这可不是个好名字。你年纪轻轻,为何满头白发?”

宫锁月神情不变,但眼里却闪过一丝痛楚,她正准备说话,刚刚丢了大面子的温竺酒却调整好了状态,重新对着上方喊道:“魔头!你杀了这么多弟子不够!还要耍什么把戏!”

云佼眸色一凉,血瞳似刀,直直对上温竺酒。那威压实在太过强大,竟激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温宗主也硬生生心脏漏跳了一拍。

“耍把戏?”云佼一字一顿地重复着温竺酒的话,漫不经心地伸出右手于半空,手中虚虚地亮起一团光,一件物什赫然立于她手中,“算不上什么把戏,不过是来拿个东西。”

“凝天镜!”

殷算子惊惧地盯着云佼右手中的宝物,没过脑便将那名称喊出了口,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声音甚至都变了调:“调虎离山?!”

“云佼!你要不要脸!凝天镜是鲛人族的秘宝,你身为魔族,有什么资格拿走它!”

温竺酒神情略显激动,牵动了后背的伤口,他疼得嘴唇发颤,却仍不愿示弱,反而还要执着地说出这实在有些可笑的话语。

云佼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似是在后悔刚刚没有一巴掌把他拍死。她手心一凝,那凝天镜便化作了光,在空中荡了几下,消失了。

云佼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头,浅笑道:“今日来得急,只杀了几个人作为见面礼。不过本座既为魔尊,好不容易出来拜访诸位一趟,自是不可如此敷衍。大礼已备好,望诸位,能够满意。”

最后一字落下,似是一把重锤敲定,云佼的衣摆碎成一兮碎光,凝成一朵朵丁香花瓣,逐渐上漫,而后猛地,一阵黑紫的光闪过,漫天只剩下飘零的残花。

没人敢放松警惕,众人皆屏息凝神,随时防备着危险的到来,然而直至最后一片丁香落至地面,仍然无事发生。

殷算子放松了下来,他深呼一口气,今夜出了这等变故,让他措不及防,素客庄也因此元气大伤,他看上去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但即便如此,作为今日的晚宴之主,他还是打起精神,撑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今日事出突然,素客庄经此大变,怕是不能继续招待诸位贵宾了。语儿,你去……”

话未说完,他突然顿了一下,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神情变得有些怔愣。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惊得一动都不敢动,微僵着身子听着耳畔传来的声音,生怕自己出现了幻听。

殷算子缓慢而僵硬地扭头,看见樱树后的林子里出现一个个红点时,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等他看清那眼睛主人的全貌时,沉到谷底的心又被一只大手捞起,飞上云端,未等他缓过来,便又被一击重锤锤得粉碎。

“这……这是什么怪物?!”

一只……两只……三只……不止!远远不止!

眼前的魔兽通体银白,周身环绕着精巧的花纹,四肢粗壮,头上伸出一只尖细的角,乍一看格外让人感到惊艳,却在对上那双通红的眼睛时只剩下恐惧。

清韵瞳孔猛地一缩,竟是连求拜师都忘了。她心跳加快,实在不敢将眼前的魔兽与心中那个名字对应起来。

但情绪最激动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