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悯满是疑虑地看了看她,慢慢点头。
商悯地宫沙盘内行军打仗两天,外头依然是正月初二,离她进地宫只过去了不到两个时辰。
离开地宫,她仰头望着天穹,只见天上一片晴朗,甚至出了太阳。她不知方才竟有黑云遮日晴天霹雳的异象,一看这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心情更加明朗。
“今后,你就是我武国的下一任王了。”商溯的手掌搭在商悯肩上,“除非你死去,无人能夺走你的身份。你会站在武国的最高处,权力无人能及,但是你也应当牢记你肩上的责任。”
商悯露出微笑:“我明白的,父亲。”
她的攀登之路,现在才刚刚开始。
……
虽然外界仅仅过了两个时辰,但经历过数场战斗的商悯精神很是疲惫,肉身无恙,不代表心神没有消耗。
她一回宫就脱去外衣躺在榻上睡着了,一直到晚膳时间,雨霏才喊醒了她。
晚膳是炖鸭子汤配几道爽口的菜肴,商悯吃饱喝足躺在摇椅上慢悠悠晃着,边看书边消食。
雨霏正在一旁跟商悯讲今天皇宫里发生的事:“谦公子这几日一直闹着要去看‘病中’的王后娘娘,今日王上和公主离宫,他趁侍卫不注意跑到了娘娘的寝殿中。”
商悯晃摇椅的动作一停,抬头问雨霏:“侍卫干什么吃的?竟然能让谦儿跑过去。”
“公子是趁侍卫换班时钻了水池的水道。”雨霏低声道,“冬日里池塘里的水都被冻住了,公子踩着连通殿外的池塘水道进去……”
商悯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怒火腾地升了起来。
这小子以前肯定也惹她生气很多次了,怒火升腾的感觉是如此熟悉,她手指一捻,感觉手边缺了点什么东西……比如戒尺。
“难为他想到这个办法潜进去,他也不怕冰裂掉进去冻死。”商悯面无表情道,“父王罚他了吗?”
“罚了,戒尺二十,抄《武律》十遍,禁足一月。”雨霏道,“他身边的太监和巡逻侍卫也都已经罚过了。”
商谦溜进去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看到了什么。王后表面称病,实际上是被囚禁。
商悯只是担心商谦。
她怕谦儿因为母亲伤心难过,也怕他知道些什么后与她离心。
“王后不在寝宫,只有王上知道她在哪儿,公子什么都没看到。”雨霏道。
“那就好。”商悯虽是这么说,但脸上却毫无放松的表情,能瞒得住一时,不代表能瞒得住一世。
“除了这些,可还有什么事?”她问雨霏。
雨霏依言道:“明日公主生辰,可要按照往年惯例请元慈小姐、允公子和杨靖之小将军来宫中小聚?”
“聚,自然要聚。”商悯思考一会儿,又道,“我叔父和婶母在朝鹿城吗?也一并请来。还有赵右相,也请来。”
“忠顺公大人和显华夫人都在朝鹿,请柬稍后就去送往忠顺公府上。”雨霏妥帖道。
忠顺公商泓在朝堂上没有担任特别重要的职务,商悯的这位叔父数年来一直代武王巡视边城,十分奔忙,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都不在朝鹿城。
商悯的婶母显华夫人是郑国宗室女,按照惯例不得授予其官职,以免干扰武国朝堂。
商悯觉得叔父不争不抢的低调性子是他和父亲保持和谐兄弟关系的关键,他甚至愿意远离朝鹿这个武国的政治中心……就是不知谦儿能不能也……
她思及此处不禁叹气,颇有些感到棘手。
前世看各种同室操戈的惨剧,商悯是戏外人,这些故事看看也就罢了,顶多感叹一句“权力使人迷失”,现在她已是戏中人,有时不得不多想。
“禀公主,谦公子来了。”宫人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