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商悯传召了左相段天华,左相巧舌如簧,直接把锅甩了出去,说是想暂时稳住忠顺公,他在知道忠顺公意图谋反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右相赵素尘了。
紧接着赵素尘出列说左相所说之言属实。
商泓心道果然,死到临头,总算能做个明白鬼了。他以为对方被利益所动,实际上被利益所动的是他自己。
随后左将孟永春也上殿,也是差不多的说辞,甩锅的同时说自己是被忠顺公给威胁了,他有罪,罪在没有以死明志表达对于武王的忠诚,他愿交出左将之位,求王上赐死谢罪。同时又不着痕迹地点出,他们家有黑铁王令,愧对于先王信任……
这一听就是做戏的话……孟家一定是在这短短的几天跟商悯达成了什么协议,直接交出了兵权,商悯兵不见血刃地完成了兵权交割。
她随意安抚了两句孟永春,将此事轻轻放过,接着传召下一人……
越是听,元慈的表情就越是空洞。
那些人支持他们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如今他们倒了,所有聚集在他们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急着脱罪。
眼看事情已经分明,牵扯到的小官商悯并没有传召入殿,但是凡是高官重臣以及宗亲,她都在殿上审问过。
最后,她开始判罪了。
“承恩侯商瑰,除去爵位,剥离宗籍,废为庶人。念在没有参与叛乱,只是对其子结交奸党瞒而不报的份上,可免除一死,然活罪难逃,发配边地,服役十年,永不得归。”
商悯声音清冷。
“商瑰之子商渊,结交奸党,意图帮助忠顺公谋反,证据确凿,无可抵赖!依照《武律》,判‘守王陵’……”
元慈深呼吸一口气,恐惧后知后觉地从心底攀了上来。连从犯都守王陵了,主犯想必更逃不了,她以为……她以为商悯会给人一个体面的死法。
因为商悯人如其名,是个充满怜悯之心的人,她小的时候就偶尔会说一些在元慈看来悲天悯人的话,什么断手断脚的刑罚太过酷烈,什么守王陵把人弄死了封进铜俑模具里也就罢了,怎么还活封,真是吓死个人了……
直到被押上了大殿,元慈心中依然是这种想法,她当然相信商悯会杀人,可是她真的不信商悯会用这么残酷的死法杀人。
到最后终于轮到了商泓。
“忠顺公商泓,有弑亲篡权之意,条条罪状皆已罗列,对罪行供认不讳……念在其曾为我武国流血牺牲的份上……”
元慈一愣,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以为商悯要放过他们了,可是欣喜还没来得及蔓延,就被她接下来的话冲击的支离破碎。
“……加之其长女次子,皆未成年,免二人一死,流放边地,至死不得归。”
“其妻郑显华,鼓动谋反,不可饶恕,择日押送刑场,斩首示众。商泓剥离爵位,开除宗籍,发配‘守王陵’。”
尘埃落定。
郑显华呆在原地,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具木偶,没有任何反应。
商允跪在地上,泪终究是忍不住落了下来,他看向父亲,又看着母亲,最后嚎啕大哭,边哭边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父亲母亲!你们告诉我,你们到底是在图什么……”
商泓语气无一丝一毫的颤抖,他重重地磕头,甚至还道:“王上仁慈,商泓感激不尽。”
商悯点了两人:“司律崔焕,宗令商磐。”
“臣在!”
“将本王所述之判罚记下来,即刻执行。相关卷宗及判罚密封存档,忠顺公谋反之事,字字句句不得有漏,当编史成文载入《武国策》警示后人。”
商磐恭恭敬敬行礼:“臣等遵……”
一句话还没说完,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