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玉安恨不得咬断商悯的脖子,再从头颅中挖出她的脑子,好搞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
“的确不是她。”商悯颔首,“我口中的‘陛下’,乃是身怀魇雾神通,一口幻雾能灭一小国的妖圣,曾经的妖族三皇之一。”
“妖族称皇者甚众,唯有三皇,始终屹立不倒。西边一位是真身为孔雀的百眼妖皇孔朔,另一位位居南疆,是有焚天煮海之能的元烛,最后一位据守北地,便是狐族之祖,九尾狐苏蔼。”
她俯视涂玉安,问道:“涂玉安,你也为狐族,为何反倒投向那姓白的蛟妖,不效忠我狐祖陛下?迷途知返,为时未晚。”
??[171]狐祖陛下
涂玉安整只妖都懵了。
这一刻他无法再质疑对方身份的真实性,在对方说出“姓白的蛟妖”的一瞬,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也像琵琶骨一样被钢钉洞穿,全身的力气都从心脏的空洞漏了下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连老底都被揭开了……对方真的知道殿下的真实身份,甚至知道殿下真身为蛟,连殿下的名讳也一清二楚……涂玉安抖若筛糠。
先前死也不能泄露情报的决心就像个笑话。
被抓时他视死如归,直到此刻,他眼中才浮现出了真正的绝望。
死他一妖无足轻重,涂玉安怎会不晓得妖族复起之路免不了流血牺牲?只要殿下在,一切就有希望。可眼前的敌人一语道破殿下身份,甚至打入谭国内部,看着还深受谭桢信任……这岂不是意味着只要她想,立刻就能将殿下的身份公之于天下,殿下的多年谋划顷刻就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以殿下的修为,当然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殿下真正想做的,是推翻那天柱啊!
涂玉安和胡千面离去起,殿下亲口说过:“若为大业,众妖可死,我亦可死。”
想到此处,涂玉安沉落谷底的心激烈地跳动了起来,他浑身气血上涌,瞳仁充血,愤怒地低吼:“同为妖族,为何要与殿下作对?!人族统治天下两千年了!若妖族像上古之时那样一盘散沙各自为战,何时才能冲破天柱?人族不灭,妖族便始终如那笼中雀,冲不破封印,解不开束缚,任吸收日月精华数百年之久也依然开不了灵智,入不了大道,只能永远做那浑浑噩噩的野兽!我涂玉安为殿下点化,誓死不背弃殿下!”
“好小子。”商悯扯了一下嘴角,“看不出你倒学了那朝堂人臣的做派,竟如此忠心耿耿……不错。可惜,忠错了对象。”
谭闻秋真名,的确姓白。
就如孩子不可能不知道母亲的名讳,妖效忠殿下,也不可能不知道殿下真身为虽。
商悯眼眸低垂,看着涂玉安怒不可遏的面孔,心下升起几分古怪的感谢。感谢她的便宜师傅对妖族对殿下如此忠诚,但凡他的赤胆忠心少了一分,便不可能有如此真实且激烈的情绪波动。
涂玉安激动之下方才之言皆为狐语,见眼前之人将那狐言狐语尽数听懂,并未因他所说之言要杀他,涂玉安不由一顿,心中抱了一丝期盼和侥幸,低声问:“你也是狐族?狐祖大人何不与殿下联合,天下妖族苦人族久矣!”
他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敢指望自己真的说动对方。他懂得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一山不容二虎。
要是狐祖真想和殿下合作,何必等到现在?又何必来谭国布局?她也根本没必要借谭国之手来追捕他。一切的一切都说明,狐祖对殿下不屑一顾。妖总是如此,强的藐视弱的,只要抓到了对手的弱点,便会伺机而动将其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