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辞直言坦白:“我对裴小姐一见钟情,不想你知道我和商衡的关系后疏远我,对我保持客套的礼貌,于是对你隐瞒,这就是我的私心,十分抱歉。”

随着他话音落下,裴喻宁像被雨水浸润过的礼炮,瞬间火星熄灭,她哑口无言。

商砚辞对她一见钟情?

怎么可能呢?

他明明表现得还没有她主动。

见她不予回应,商砚辞慢条斯理地接着说:“商衡今天不会来了,他之前说过他不会同意退婚。”

“是吗?那商先生认为我该怎么做?”裴喻宁看向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不是说对她一见钟情吗?既然已经知道了商衡今天不会来退婚,那商砚辞肯定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商砚辞思虑片刻,随后不疾不徐地起身,迈着笔直修长的双腿,走到裴喻宁身边坐下。

他主动靠近,暂时放下所谓的绅士礼节,将他的欲望完整剖开,捧到裴喻宁眼前。

西裤和旗袍的距离近在咫尺。

窗外,春日午后的阳光照进书房。

那双深邃漂亮的琥珀色眼眸被衬得更加剔透明亮,商砚辞的目光停在裴喻宁脸上,像是情人之间的缱绻爱抚。

“和我结婚。”低醇的声线温和撩人,像缓缓演奏的大提琴,每个音符都落在准确的指法位置。

说话的同时,他取下了左手象征不婚主义的尾戒。

商砚辞:“商衡不会轻易放弃你,作为长辈,我理应管教家中不听话的小辈,避免他给裴小姐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商衡昨晚的确说过,除了他,裴喻宁嫁给谁,他都会去抢婚。

但如果新郎是商砚辞的话,裴喻宁确信,商衡不敢,从今天商衡父母对商砚辞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们大房一家十分忌惮商砚辞,对他很是礼待。

“只有这两个原因吗?”裴喻宁不是恋爱脑,她并不相信,只是一见钟情和短短几日的相处,就能让商砚辞与大房公然撕开平静的表象,露出暗流涌动的黑色漩涡。

“商氏集团能发展到今天,离不开我母亲当年的鼎力相助。”商砚辞说,“商玹不知变通,跟不上现在的创新形式,思维固化,一味地守旧自傲,辜负了我母亲的期望,所以商氏集团必须由我接手。”

裴喻宁心里有些酸胀,她之前听说过,商爷爷与第二任妻子是自由恋爱,两人很甜蜜,可天不遂人愿,在生下孩子后,他的妻子就去世了。

“一定程度上,我是在利用裴小姐,以此让我留在京北的契机合理化。我想,如果我们只是交易往来地谈合作,会商谈得十分愉快,可我贪婪地生出了感情。”商砚辞顿了片刻,喉结轻微滚动,声音略带艰涩地接着说,“就当是我的错觉,我认为裴小姐对我也不是全然无意的。”

说这些话时,商砚辞全程深情地注视着她,就像是过往压抑的感情在此刻全部喧嚣而出,他不再做半分遮掩。

裴喻宁心里那点儿零星的顾虑被打消,只说爱会显得片面,商人本性,只有在有利可图时,才会坚定不移地主动出击。

商砚辞好像认为在合作中夹杂被利用的感情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不堪的事情。

可裴喻宁却不那样认为。

原本只是一场严谨交易的合作往来,对方却在此生出了不可自控的情感。

她喜欢掌控者的天平无限度地朝她倾斜,在这个过程中,会产生一种难以言明的刺激性张力。

更何况这个掌控者还是她本就属意的高岭之花商砚辞。

她听见自己问:“这个合作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商砚辞低声说:“这完全取决于你。”

裴喻宁:“那你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