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抿得发白。

明明是最期待的答案,真的亲耳听到了,为什么心脏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重重掐紧?

他没在老宅多待。

垂着眼皮听完,没多会儿,重新踏出大厅开车去了‘盛夜’。

方知霖几人正准备回去,见江庭旭这个时间过来,都有些意外。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齐齐落在最里侧的沙发上一言不发、沉着脸喝酒的江庭旭身上。

诡异的沉默在包厢中蔓延,见气氛不对,方知霖挪去江庭旭对面的沙发上,以玩笑的口吻出腔:

“怎么着?你这是在顾家的生日宴上来迟,没赶上喝酒,晚上在‘盛夜’补回来?”

江庭旭没理会他。

锋芒削薄的眼皮垂着,在包厢渐暗的光线中,有种说不出的沉寂冷暗。

方知霖偏头看了看旁边同样往这边看的祈越、纪言澈和封子墨几人。

江庭旭连续半个月没回江家,今日回来,必然是要回老宅的。

这会儿又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纪言澈以为是江庭旭又被家里催婚,这才心情不好。

他走过来,拍了拍江庭旭的肩,颇为感同身受地说:

“是不是伯母又催联姻了?”

“我这刚从a国回来,在洗尘宴的当天都还听家里老爷子念了半天的联姻,你这都跟家里僵了两年了,实在不行”

江庭旭冷嗤一声。

打断纪言澈的话。

“是要联姻,不过不是我的。”

包厢中静了一瞬。

纪言澈一懵,正要问这话什么意思。

又听到江庭旭接着说:

“江、沈两家的联姻,是落在我哥和南枝身上。”

纪言澈眼睛瞪大,下意识“靠”了声。

其他人脸上也是同样的震惊表情。

除了前几天一语成谶的封子墨。

祈越率先讶异出声,话中尽是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吧?”

江靳年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外,和沈南枝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怎么联姻?

江庭旭没吭声,只一杯杯酒水往下灌。

几人面面相觑,包厢中彻底沉寂下来。

刚才有心想活跃气氛的祈越和纪言澈,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全程只有封子墨,眼神复杂又沉默地看着明明如愿推掉了联姻、心情却比之前还要差的江庭旭。

圈子里自小玩到大的兄弟最重义气,江庭旭一杯一杯喝酒,他们就在旁边陪着,直到晚上十一点。

冷清昏淡的月色混着庭院中的地灯光晕洒在主栋别墅前,江庭旭踩着夜色踏上大厅的台阶。

刚进来,就看到灯火通明的大厅中,侧对着大厅门的沙发上,和周林打视频电话处理公司事务的江靳年。

江庭旭手掌蜷起,眼底晦暗得情绪看不分明。

“哥。”

江靳年从很早就接掌了公司,以一人之力抗衡公司中的董事,以雷霆手段为公司注入一批批新鲜的血液,又带着江氏旗下的所有产业迈上一个全新的高度。

更是在天晟集团的市值在巅峰居高不下时,亲自带人远赴国外、开辟海外市场,让江氏彻底坐稳国内外的龙彧地位。

江庭旭对这个常年在外的哥哥,有着天然的敬佩,也有常年不见面亲近不足的疏远,更有零星几分潜意识中的惧怕。

沈南枝自小就不亲近江靳年,不但从不多问、更是从不打听和江靳年相关的任何事,她印象之中的江靳年,只是停留在性子冷漠、生人勿近和不好相处上。

并不知,江靳年这层冷淡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