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靳年是江庭旭的哥哥,自小到大,她称呼江靳年一声哥哥,一是出自住在江家的礼数,二是,随着江庭旭的身份喊人。

如今,她与江庭旭断了关系,自然是不用再称呼这句‘哥哥’。

只是这番道理,由江靳年说出来,无形中裹着说不出的强势。

那种久居上位者的不容置喙,哪怕江靳年在她面前时刻意收敛,对于今年还不满二十岁的沈南枝来说,仍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她与江靳年之间,差的远不止是七年的年龄。

就像现在,她还未正式踏出校园。

他就早已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商战场上成为人人畏惧奉承的至高无上决策者。

“南枝。”

沈南枝的思绪,冷不防被骤然开口的江靳年扯回。

“我知道,你一时还难以接受这件事。”

“但我只想告诉你一句,江、沈集团的婚约,是两家的婚约,不是两个人的婚约。”

沈南枝听得懂江靳年这句话的意思。

家族联姻,向来只是家族间的联姻。

而不是在家族中无法更改地特指定两个人。

就像江、沈两家的婚约,按照豪门圈里的习惯,这门从出生就约定的婚事,会优先考虑她和江靳年。

只是江靳年常年在国外,这么多年她与江靳年没什么交集,两人的年龄差距也不如江庭旭有优势,再加上她与江庭旭一起长大,

所有人才会下意识地觉得婚约会落在她和江庭旭身上。

二楼书房的玻璃窗前。

江父江母看着楼下的两人。

都没有说话。

直到沈南枝越过那片四季海棠,在江靳年的注视中离开别墅。

江父才问:

“夫人,靳年说的婚事,你怎么看?”

江母皱眉。

一时没出声。

江父拍了拍她的肩,说:“我去儿子那边说会儿话。”

江母点头。

过去三年,江靳年以一己之力在国外创办了E.R集团,这次随着他回国,E.R集团的总部也将迁至国内,与天晟集团总部合并。

江父是个整日盼着退休的性子,自从江靳年进了公司,他就早早从公司退了出来。

只在董事还挂着个虚名。

公司中的事,无论天晟集团总部,还是各个分公司,都一概不再操心。

至于江庭旭,别说让他接手公司了,他连公司大楼的门都不进,活像那里面有鬼,进去就会短命一样。

国内外两个集团总部的事情本就繁重,再加上E.R集团的总部调动,江靳年这几日的手机几乎是日夜不停。

他没在楼下待太久,周林电话打进来后,就很快去了三楼的书房。

只是刚打开电脑中的邮件,还未来得及回复,江父就从外面敲门。

“靳年,在忙吗?”

“不忙。”他退出邮件,“爸请进。”

江峰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瓶酒,一看就是要长谈的架势。

江靳年会意,看了眼自家老爸,起身走过去,率先问:

“爸是来问我婚约的事?”

江峰乐呵呵倒酒,“爸是有意问一问,但自从上次你出国后,我们父子可整整两年没见面了,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爸来找你喝两杯。”

说话间,他将一杯酒递过去。

江靳年接过,坐在江峰对面。

第一句,便是听自家老爸问:

“这次回来,能待几天?”

江靳年轻转酒杯,动作漫不经心,酒水混合着酒杯的棱角折射出冷白的光影,更衬得指骨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