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工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应该是有所领悟了,又说起了跟喷雾器有关的事,“立勤叔,我对这个喷雾器不熟悉,也不知道外头有没有这种东西,不过我问过大家,他们都不记得楚南有这东西。就算是外地有,楚南没有,这东西也是有市场的。这东西用处不小,立勤叔要是放心我,相信我的人品,我还认得些人,这个方子我帮您卖出去。”
“相信不相信你这话你就不必说了。”朱立勤摆手制止他,“方子你帮忙卖可以,但这东西是你们做出来的,卖方子的钱咱们平分。”
孙工摇头拒绝,“设计才是根本,我们也是按您的设计做出来的东西。”
“我知道你们这些知识分子有些讲究。但是,你也听听我说的。一,这东西我也就说了一个大概,还是靠你们才做出来的。二。本来这方子我没准备赚钱的,收益是你带来的。三,你们来了老门山就不像以前有工资,吃穿用都要耗钱,将来的情形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你不为自家想也得为他们考虑。”朱立勤边说边制止孙工待出言反驳的举动。
前两条孙工都没有认同,只有最后这一条触动了他。来了老门山大家还认他这个头,他就得为大家多多考虑,这次为着钱不就是差点出事了吗?
他勉强笑了一下,“那我就偏了立勤叔的好处了。”
“偏了我什么好处?我做了好几年都没有做出来这个东西。不是你们,我也只能想一想。”朱立勤这话说到这里也就走了。
他站在路边想了想,他觉得自己还是喜欢跟孙工这样的人打交道,大家平静和气谦让,受了恩惠就要愿意马上还回去,想要什么就愿意付出代价。不过,他可不是无私奉献的人,他私底下也是会把方子卖出去的。
朱立勤想到这里也宽慰了几分,回去给玉米浇水去。
农历二月初,孙工过来送钱,“按说用方子入股能分红,但是这年头也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还是把方子卖断,做了一笔结清的买卖。卖来的钱我已经二一添作五给分了,这是给您的。”
“成,那就多谢你了。”朱立勤接过钱也没有数,一把塞进了口袋里。
孙工张了张嘴,到底也没有多说,交了钱就走了,外头碰到人就说是过来请教种玉米的事。
晚上朱立勤就把这笔一千块钱记入了暗账,两边均分就说明这个方子卖了两千块钱,那这个方子的价格跟以往卖出去的方子相比较,也就是预制板比它高了。
能卖出这个价格,肯定是因为孙工那边的关系,这样也好,如此一来,他们分了一半钱也就不会有其他诸如愧疚、不安、悔恨的情绪了。
买了这个方子的工厂也很会赶时机,开春就用的上的东西,自然要赶着时间卖一批,买了方子就做出了很多成品,好多供销社都有了这东西。
比老门山的东西做出来的时间也没晚几天,大家也没有看到这几天养殖场的下放人员去县城,也有人听说外地有这东西,不由得佩服那些人头脑精明,赶上了老门山的这个时候。
倒是朱立勤从这事里看出来了一点,恐怕是孙工那边有人在东西一做出来就先卖了方子了,孙工为人还算正直,但自己的人自己肯定得护着,不得已只能劝说他卖方子了。
只要有机会把收益给他,那他那边的人犯的错也就能遮掩过去了。
朱立勤也没有因此就觉得孙工这人不可交,这件事情别说他们家也就是出了个说不出所以然的构思,东西都是孙工那边做出来的。
就算是方子明明白白是他们家的,孙工只做了工匠的活,但孙工知道了下头有人做了这样的事,第一反应不是把他死死瞒下来,而是想方设法的要把利益还给他。
在朱立勤来看,照顾自己人是天性,但护着自己人却又能不去占用别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