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后生停车,直接从卡车上跳下来,喝斥了一声,“闹什么?闹什么?日子过得太好了,嫌不过瘾了?非得要找点事情出来了?”

叶有华这一声喝斥把吵闹的人都给震住了,原本有些闹腾的邓家儿孙们一个个地安静了下来,叶有华家里给他们借了一大笔钱,他们是知道的,邓永兴不光是叫了他们去按指印,就是临终之前也逼着他们一个个地发誓了要报恩的。

所以,叶有华一出声,他们一个个地不给出声了。

邓杜鹃自以为得理,正想要说些什么,被叶有华给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嘴里的话都给咽回去了。

叶有华看了看,刘支书也在的,他就去跟刘支书附耳说了靳组长的话,刘支书听了也是一愣,他颤声问到,“这样?那,那这消息,一定不能给露出去了。”真的是得庆幸,今儿这里都是队里社员,除了邓杜鹃的丈夫并没有什么外人。

“有什么事情,去会议室里说吧。”叶有华跟刘支书点了点,看了一眼有些激愤的邓杜鹃,示意邓家的人一起去会议室,又喊了几个干部们一起去了。

叶有华这一路奔波,听来又全都是坏消息,真的是身心疲惫,他扶着刘支书坐下了,自己也坐下了,“邓杜鹃,你祖父祖母过世的消息,是你祖父祖母留下了话,不许办丧事的。”

“事已至此,现在老人家已经入土为安了,就别闹腾了,你是想给你祖父祖母挖出来重新办一场丧事么?”叶有华知道邓家其他人都是可以沟通的,只有这个邓杜鹃,毕竟是嫁去了桥湾几年了,得先沟通。

邓杜鹃听了叶有华这话,顿时就有些语结,祖父祖母都已经下葬了,又怎么可能挖出来再次下葬呢?她有些泄气,“再怎么地,祖父祖母过世的消息也不能不报给我呀。”

“怎么报呢?”邓永兴的大儿子邓年华反问了一句,“别看老门山宽和,你祖父祖母的日子过得也还成,可是你别忘记了,你祖父祖母的成分出身。你得了信,就能跑回来奔丧么?”

邓年华看了看没说话的二侄女儿,“你祖父祖母害怕给咱们这些儿孙辈们惹来什么不好的事情,之前就把咱们给赶出来了,这会又是宁愿悄无声息地逝世安葬,也不想给家里招惹麻烦去办丧事,你今天这么一闹腾,你祖父祖母的一片苦心全都是白费了。”

“大伯父,我,我不知道这些事情。”邓杜鹃确实是没想到这一块,老门山确实是有些宽和了,她一时间竟然忽略了这些事情了。

邓永兴的二儿子邓年欢看了女儿一眼,“你祖父祖母一片苦心,你闹腾什么呢?你大伯父你信不过,我是你爹,你也信不过么?”

看邓杜鹃神情平和下来了,叶有华也就懒得再听他们说些什么事情了。

“不光你祖父祖母你不能知道,外面也不传出去。”叶有华就先把这件事情给说了。

刘支书叹了声气,也跟着说了一句,“咱们老门山每回批人大会都是三个人,本来就比随便哪个队里的人都要少了,这一回要是消息透出去了,这都不足三个了,要是追究起来,恐怕咱们就得再补上一个。”

那如果要补,又是要怎么补呢?

邓家的儿孙们倒吸了一口冷气,邓杜鹃到底也不是个蠢货,她一想就能想明白了,老门山论成分的话,之前就只有活着三个地主了,现在另两个还一直存活,当然,也跟他们家一样,也是跟晚辈断绝了关系的。

要补,就只能从他们家里挑人了。要么大伯父,要么她爹,反正都是她的至亲长辈。

邓杜鹃脸色有些发白,所以,祖父祖母逝世的消息一点也不能透出去。不然,他们邓家就要惨了。

看着邓杜鹃是真的明白过来了,叶有华这才吩咐一起旁听的几个干部,“这件事情,悄声吩咐下去,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