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二晚上十点多钟了，罗科长才来了老门山，他领着一队的卡车来的，一到大礼堂他就挥了挥手叫车子停了下来。

“幸亏这几天下雪，走在路上的动静小呢。”罗科长冲等在大礼堂的叶有华说了一声。

叶有华看了看扑漱漱下个不停的雪也觉得这还算是刚刚好，走在雪地里的动静确实是小了些，只不过雪地里容易打滑。

“不要紧，轮胎上拴了链子防滑呢。”罗科长示意叶有华看轮胎，果然上头拴了链子。

叶有华留了些青壮过来装货，罗科长那边也叫司机过来装货，不叫叶有华谦让，“来的都是厂里的青壮，力气大着呢。对了，咱们也是跟运输队借的车子。”

“还是你面子大。”叶有华刚刚一看这车子就眼熟了，毕竟老门山也打了好几年的交道了。

罗科长苦笑了下，“什么面子？出钱的。钱也是不过明账走暗账的。”

叶有华听到这个就沉默了，虽然自己这边也是不得不要走暗账的，但他不大愿意说这方面的事情，罗科长也看得出来一点，没有多说了。

“你也不先看看货？”叶有华看着罗科长的人搬了东西就直往车厢里放就有些奇怪。

罗科长摆摆手，“老门山我还信不过么？十多年的交情了。”

叶有华心里一想，可不是十多年的交情了，还是成忠出生那一年认识的罗科长，这会成忠都过了十一岁的生日了。算起来了，刚刚好有十一年的交情了。

刘支书陪着罗科长说话，叶有华就去看着装货，老门山的青壮们装货是习惯了的，所以速度是练出来的的。而这群煤机厂的小伙子速度竟然也不慢。

罗科长跟刘支书本来说着话的，看叶有华好奇这才说了一句，“平时咱们厂里也要装货的，他们也是练出来的速度呢。”

因着不敢开着大灯惹眼，只在门口亮着两个火把，到底还是影响了速度，忙到凌晨一点多，这批货才装完了。

叶有华把单据递给罗科长，罗科长看了看算出来的金额也没有二话，直接从车子里拎出来一个袋子，把钱数了出来，“都是新币，特意跟银行申请的。”

“劳烦你了。”叶有华示意于会计把钱给接了过去。

罗科长看老门山的会计把钱数点好了，这才上了车叫车队出发，“多谢你了。”

“咱们两相便宜。”叶有华目送车队走了，又叫其他人可以散了。

他跟刘支书和干部们把钱放进了铁柜里，这钱跟老门山这边算的账没差，之前就算好了账的，分钱也就不用再算了，“明天晚上咱们分钱吧。”

大家听到分钱还是很高兴的，不过看刘支书跟叶队长并不是很高兴的模样，一个个地也没有嘻嘻哈哈了，留下几个值班的干部们，其他人只悄悄地说着话回了家里。

叶有华就说送刘支书回去，刘支书让叶有华扶着自己一只胳膊，“你也别郁闷了，之前不跟我还说得挺好的么？咱们做的事情原本是没有错的。只是形势问题罢了。”

“没事呢。”叶有华找了个借口，“我就是想着，这都过完了腊月初二了，怎么卤菜加工厂跟门市部那边还没有通知发货呢。加工厂去年不是一进腊月就通知了各生产队要收猪了么。”

刘支书不担心这事，“咱们是签了合同的，不怕，早早晚晚的时间不碍事呢，再不行，剩下的数也不怎么多，咱们自己吃了吧。”

“成，不行咱们就自己吃了。”叶有华听了这话就笑了，反正，那两边收不收的，也不碍事呢，加工厂是给了订金的，门市部嘛，订单量不大呢。

要说那两边也真的是捱得住，到腊月初六都没有传信过来。叶有华也没等着，初六早上就跟队里请了假，借了牛车带着一家人去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