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娇娇扫了一眼食堂,难得人聚得这么齐,大家平时上工的时候并不一定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村子里如果不是串门的话可能一两个月也不定能见上一面。

今年老门山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还少,老门山的妇人怀孩子这事还真的没有像朱娇娇家那般有避孕的,都是看天意,怀上了就生,甚至还有年年生孩子的,老门山一年到头孕妇都不少,虽然偶然有小产的妇人,但也少不了有好些新生儿。

乡下人不似城里人精贵,挺着大肚子做活的也多,生在田里也真的有不少,坐月子算是老门山的习俗,但也有些妇人仗着身体好连月子都不坐就直接下地的。

就这样,这些妇人生怀孩子也勤快得很,似朱娇娇家这般注重养生的真的是极少。

又还有好些社员家重男轻女有些严重的,非得叫媳妇生个带把的出来,只不过现在一直讲究男女平等,这种话明面上是不敢讲出来的,但不免有些人家自己重男轻女也会笑话几句,诸如你们家要准备不少猪心肝肺啊这种话。

老门山早些年有个习俗,嫁女儿的时候,这孙女儿要给家里的老祖母准备一份全套的猪心肝肺出来,这几年条件不好,好些人家就将这个习俗丢一边了,但有讲究的人家条件再不好也会备好,笑话别人家要准备不少猪心肝肺就是笑话别人家女儿多。

朱娇娇微微叹了一口气,她想起来了一些梦中的事情,梦中的“她”后来好像有一些重男轻女?两个长孙女好像都不讨“她”的欢喜?

她其实有些不明白,父亲其实并不重男轻女,否则没可能就她一个独生女儿。按说“她”的儿女也不少,四男四女,平时也是一碗水端平的,怎么会在孙辈上就歪了呢?

她想起她飘荡的某一年里,从外地归家的孙女儿对大儿媳妇说的话,“妈,您是嫁错了,您其实不应该嫁给长子长孙,爷爷是上门女婿,太阿公家里还只有奶奶一个,连个姓朱的都没有。农村那么注重香火承继,你嫁过去的时候有多少人盼着你生个儿子出来?”

“原本只要能生倒也没事,总能叫您生一个儿子出来的,可谁叫您结婚太晚,正巧碰上了计/划/生/育执行最严的时候呢?第一胎生女儿没事,第二胎还超生了个女儿那就有事了。”

“爸爸是长子长孙呢,爷爷跟奶奶的心情,可想而知。您如果嫁的不是长子长孙其实不会过得这么艰难,您看除了长子长孙身份的,在老门山谁还关心其他排行的生不生儿子的?就是不生的那日子也过得挺好的。所以,下辈子您记得不要嫁给长子长孙身份的。”

朱娇娇想起自己之前还想着说要先教养大儿媳妇,家里跟老亲家也是开始有了往来了的,这会儿想起来孙女儿这番话,她向来对这位孙女儿印象极好,不知道将来有朝一日她知道了自己又把她那位貌似已经受过一次苦难的母亲又娶进了家门会是什么想法?

不过,未必孙女儿还是那个孙女儿,即使孙女儿还是那孙女儿,孙女儿又如何会知道曾在自己的一个梦中说过这么一番话呢?

朱娇娇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沉默着吃完了这一餐饭,大礼堂那边则一直热闹得很,孩子们去敬酒的时候就热闹了好一会,这会儿又时不时有热闹的笑声传过来,想必这一餐饭招待得还挺好的。

这一餐饭吃得也挺久的,待到大礼堂那边散席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快十点钟了,女眷们跟孩子们和老人们倒是先归家了,朱娇娇看着孩子们入睡了,跟母亲点着灯在房间纳鞋底,此时家里很是安静。

绵宾人走了,赵专家他们也走了,当天晚上郑妍妍她们也搬走了,唐美芙夫妻跟鸣钊妈则还先留着,因为学校的宿舍还给武/装/队的队员住着呢,要等武/装/队的人都走了以后他们才能搬回学校里。

不过唐美芙是孕妇,她跟鸣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