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服气。
朱立勤连忙嘘了一声,“这话以后可别说。现在还讲究什么嫡支不嫡支的?就是嫡支又能做什么用?”
朱家的嫡支嫡长子有什么用,还不是从商人家的学徒熬起?熬到最后也没出头,虽然那会没丢了骨气入了贱籍,也没有做了行商,可是说出去还是有主家的。
明大掌柜,说起来好大的威风,可最风光的时候他也连个真实姓名都不敢报出去,深怕辱没了家风。
家风,哪里还有家风,那老的一套他甚至不敢传下去,以前还想着,临终的时候传给下一代,现在,他不敢想了,或者在他这里断了也不错。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这家风也还好,起码当初他顾忌着家风,不敢行商,不敢用真姓名行事,也亏得如此,不然还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
朱立勤喟叹一声,翻个身就睡下了。
整个朱家小院寂静无声,偶尔蔬菜大棚里爆出一两声木炭的火花声,墨蓝得泛着黑的天空,星星密缀幕布上,偏偏的一角挂着一弯残月,如果不是门窗紧闭,这份清淡的月色也能给屋子里映照出一抹淡色月光。
转往外头,整个老门山除了大队部值夜的那间屋子还亮着一点灯光,余者到处一片漆黑,一丝灯光也无。
残月缓缓上升,还没有开始下沉,村口那边散落着的几户人家,有一户人家亮起了灯光,这是有人半夜起夜,好在现在老门山的屋子是新设计,起夜也不必出去受冻,转出卧房打开一扇门,再打开一扇门,就是茅厕了,都在屋子内,一丝冷风都吹不到。
远远的有声音传了过来。
仔细听又是没有了。
起夜的人安安稳稳的回房睡觉了,隐约间,迷迷糊糊中,听见了好像是有车子开动的声音。
难道又是谁家偷偷摸摸的卖粗粮了?也不打一声招呼,家里的红薯还能挑出来呢。这样想着就睡熟了。
月色下,一辆吉普车悄无声息的驶入了老门山,最后在大队长家门前停下了。
很快,大队长家亮起了灯光,没一会儿,灯光熄掉了,一行人走在了月色下,最后到了朱家小院。
领头的大队长摸索着打开院门,进到屋檐下,轻轻的敲着叶有华夫妻屋外的窗户。
“谁?”叶有华轻声问了一句。
“是我,刘建功。”大队长低低的应了一声。
叶有华安抚的拍拍快醒来的朱娇娇,自己轻手轻脚的披了一件绿色的军/大衣,摸出火折子点亮煤油灯,从堂屋这边,轻轻给大队长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