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吃毕,最后几挂鞭炮放完,大家将厨房里剩下来的东西你一点我一点各自分了,想洗澡的就趁着今天还烧了点水转去澡房洗一洗,余下的再把厨房、大礼堂和学校收收整整一番就各自归家了。
朱娇娇把三女儿给丈夫抱着,自己抱了儿子,两个大女儿在前头手牵手走路,母亲走前面,父亲举着火把走最后面,一家人回了自家院子。
除夕夜的风俗院子都是要全部紧闭院门的,朱娇娇家的院子也就一扇大门,其他都是离地两米高的围墙围起来的,围墙外头还有一层缠绕的拆不开只能靠刀砍的荆棘,除了院门也没的哪里能进人了。
锁好院门就一切安稳了。
倒是房子里对外的门比较多,这个得一一检查上锁。
等叶有华跟岳父朱立勤各扇门锁好,又去几个蔬菜大棚转悠一圈回来,朱娇娇也已经哄着孩子们吃了东西睡下了。
翁婿两个把留下给温着的东西端起来吃掉,去澡房洗漱了才又回了屋子的火柜里。
跟之前几年一样,除夕守夜还是翁婿两个守着。
朱娇娇将装满姜茶的水壶搁在炭盆上,又放了一些松子、瓜子、花生、柑桔、脐橙在桌面,两个人守夜打字牌也得有东西消遣一下嘴。
“够了够了,行了,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我们自己来。”朱立勤连忙催促女儿去睡觉,这都不停不歇的忙了一年了,好歹也睡个安稳觉。
朱娇娇也没有推托,躺下没一会就睡觉了,迷迷糊糊的还听着父亲跟叶有华在说什么全国文化工作会议。
她隐约也知道这件事情,反正今年大事也没几件,什么平叛,什么整顿公社,还有二届人大,各种会议,批判会,哦,对了,被批判的人有一个是孙女儿很感概的什么石穿同志?据说这位老年极为凄惨,不得善终?
还有就是发现了大庆油田,最大的就是十周年阅兵式。
父亲说的这个应该是五九年最后一件大事?
她不是很清楚这个了,虽然她现在学的字不少,繁体简体转换也能做到了,看报纸是不成问题了,但是她不是时常关注报纸的,之前买的那些书都还没有看完呢。
这么想着迷迷糊糊的朱娇娇就睡着了。
第二天还是母亲做饭,朱娇娇去哄孩子们起床,一年也就这么一两天她会哄一哄孩子,平时是没得功夫哄孩子的。
四个孩子现在还是在一个房间睡觉,大年初一,难得既不用上学也不用做农活,一个个的还赖床上。?泡?沫?书?阁?独? 家?整?理?
朱娇娇把已经只剩下芝麻大点火光的煤油灯吹灭,将窗户半打开一扇,才喊几个孩子起床。
大年初一原本是应该穿新衣裳的,条件还没有太好的时候,一年也就这么一个机会穿新衣服了,但朱娇娇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平时哪怕做新衣裳也要打点补丁,新衣裳也不像新衣裳了。
一直有说五九年是三年/大/饥/荒的第一年,她的梦中也是五九年开始大家就跟跌入谷底一样,日子很不好过,所以哪怕是现在老门山过得不错,外界的情形也是看的到的,过不了多久就是四/清/运/动了,她一点也不敢张扬。
因而今年是连新衣裳都不敢做了,直接改了旧衣裳。
这一年的大年初一朱娇娇家照样是除了老门山的族人就没有其他的亲戚了。
叶有华在县城郊区的那个小弟,朱娇娇早些年就找了借词偷偷跟叶有华说了,但之前看着那位现在姓汪的小弟过得还不错,叶有华一直没有去打扰了,毕竟是已经送出去了的,再联络怕对方家里误会。
去年眼看大家的日子不怎么好过的时候也去看过,不过县城郊区的日子也还好,叶有华还是没有打扰汪家,“等那边实在是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