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琅僵在榻上, 双双心直口快, 她只有认栽。但江琮大早上报菜名似的把这些人名报一遍, 还是让她心中有十分诡异的心虚感觉。

江琮继续说:“岭北杜十二, 东海白浪客, 蔺城孤绝剑。”

泠琅翻身坐起,无言地看着他。

对方莞尔一笑:“夫人对这名单有何感想?”

泠琅说:“我的感想是:都是各地的青年才俊。”

江琮悠然道:“的确,如此看来,夫人见识颇多。”

“这里面好些人都只是见过一面, 聊得投机罢了, 双双酒后胡言,你怎么也当真?”

“当不当真有何影响?只会激励我时时自省罢了。”

“我觉得你笑得很怪。”

“怎么会。”

泠琅无法, 她总觉得此事还有后续, 但当下对方只清清润润地笑, 好似真的没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又如何!

片刻后,少女独自走在山道上,心中忿忿,她刀耍得漂亮人也漂亮,招人喜欢是人之常情。江琮,江琮他的确该庆幸自己幸运。

走了半刻钟,便是一桩古朴雅致小院,泠琅抬手敲门,很快便有人来应。

顾凌双站在门后,头发蓬乱,眼下还有乌青,她迟钝道:“阿琅?昨夜睡那般迟,怎么现在就起来了。”

泠琅步入屋中,开门见山:“我们午后便回去。”

顾凌双瞪着眼看了她半晌,只憋出一句:“我就知道。”

泠琅柔声道:“下次再见,我们双双是不是已经是新的顾掌门了?”

顾凌双羞赧道:“或许吧?祖母说她要游历两年,若在此期间我能把宗内一切处理得好,那等她回来,就进行继位仪式。”

泠琅赞叹道:“那我便等着好消息。”

二人又说了一刻钟,临别前,顾凌双忽然道:“我昨夜把你过去的情史都倒了个干净,江公子他,没说什么吧?”

泠琅敲了她一记:“那算什么情史?也罢,他不敢说什么。”

顾凌双笑嘻嘻地说:“真的?我最后说漏了嘴,把沉鹤也供出来了,当时我瞧着江公子似是无动于衷,果然是个贴心大度的。”

泠琅的笑僵在脸上,片刻后才道:“双双,你可真是我的好……算了。”

她无奈转身出门,再次走上石梯,此时尚早,林中漂浮着淡淡的雾气,静谧得好似天地间只有她一人。

还有一人。

雕刻着松柏仙鹤的石台之上,有人在舞剑。

剑气凛冽,轻灵迅疾,剑身反射着稀薄天光,一闪一闪。持剑的人衣袂翩跹,一招一式,落拓而随意,如鹤立水畔,振翅晒羽皆是风流。

泠琅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对方发现她,才迈步走上前。

少年立在云雾翻涌的高台上,垂首望向缓步行来的少女,额发轻轻垂落,双眼在晨雾中仿佛有同样的湿润。

泠琅仰着脸大声说:“我们午后就走啦。”

苏沉鹤毫不意外地笑笑:“这么急。”

泠琅点点头:“我记得,你一直想去西京参拜剑冢?”

苏沉鹤微顿:“阿琅还记得这个。”

泠琅痛快道:“要不要一道上京?我之前打听过,剑冢其实有办法进入,我可以帮你。”

苏沉鹤静默数刻,终究摇了摇头。

他低声道:“明澈剑还有一招没学完,等这边结束,我再去西京寻你。”

泠琅心中微叹,她不知道这个拒绝是因为剑招,还是因为昨夜风波,她不好强求,只说:“那你可要快点。”

她轻轻一笑:“或许很快,我便不在那里了。”

说着,她微微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