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牵绊太过,便成了愚蠢,她结局很不好,我希望你不要步她的后尘。”

这些话几乎在明示着什么,至少按照青云会主人的行事风格,绝没有让能用之人活着离开他手下的道理。

泠琅安静地听,手依然被江琮扣着,温温凉凉地紧贴,好像这样能传递一些力量。

她问:“你说,她用匕首?”

“是的,前任北堂杀过很多棘手目标,这些事迹都被装订记录,稍微打听,便能得知那些人当年的死状、创口。”

“你如何知道她的名字?”

“那张画像上便有。”

“……还有别的什么信息吗?”

寂生略微摇头:“这就是全部。”

泠琅复又沉默,她往后靠了一点,倚在江琮肩上,怔怔地说:“匕首很好。”

“刺客也很好,这若是她自己选的路,又有什么不好呢?”她对江琮说,“不必担心我,我如今能知道这些,就已经很高兴了。”

火光逐渐熄灭,她沉入睡眠,梦中空无一物。

再醒来的时候,雨还有一点,日光清透洒落,鸟鸣阵阵。

不出半日就能走出鹰栖山,寂生说,不若就在此处分别,江琮一行人先行离开,他呆上片刻再走,以掩人耳目。

泠琅没什么异议,青云会的眼线遍布各地,即使在偏远的陈县也要小心防范。

等雨停歇的间隙,她想去弄点干净的水,江琮却接过水囊,自己纵掠而出,往山谷中的溪流去了。

阿绸尚在深处沉睡,洞口处,泠琅和寂生相对坐着。

晚些出了这座山,便谁也不认识谁。

他们兵刃相向过,也同生共死,互相诋毁嘲讽,也在夜雨中聊一些心事。但天已明,分别仍旧是分别,这种萍水相逢的际遇,泠琅很喜欢,也很习惯。

寂生忽然说:“我见过刀者。”

泠琅看着他。

僧人垂眉敛目,他眉眼生得很深刻,在此刻显得十分沉静。

他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在东海,我没有进入青云会,甚至还没杀过人,只是个会两招棍法的少年。”

“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刀者曾一夜之间火烧东海十二寨,荡平为恶一方的水匪,而那一夜,我就在寨中,在关押俘虏的木笼里。”

寂生的表情陷入怀念,他唇边浮现了一点笑:“如果换做任何人,他同样永远忘不了那一夜的刀者淡青色的刀锋,怜悯、慈悲,可以斩杀,可以捍卫。”

“我很难忘记他的刀,更难忘记这份恩情。杀手在成为杀手之前,不过是个普通人,他甚至会想着报恩,会默默追随心中旗帜般的角色,即使注定云泥之别。”

“明净峰上,我先看到你,再看到刀,最后才看到入海刀法。我想,云水刀可以在任何人手中,但入海刀法不会。”

泠琅听出名堂:“所以你说我是刀者的女儿,其实是在诈我?”

寂生微笑:“正是如此。”

泠琅赞叹:“真是好诈。”

寂生依然在笑:“离开鹰栖山,我会去复命,接下来有什么任务,谁也说不准。”

他定定地注视眼前的少女:“你很信任那个人吗?”

泠琅略怔:“那个人?”

寂生平静道:“如果我是你,会立即离开他,离开京城,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即使这是徒劳无功,也好过危机四伏的现在。”

泠琅笑了一下:“特意挑在他不在的时候说,这是对我的忠告吗?”

“是。”

“因为我是刀者的后代?”

“是。”

“怪不得,其实昨晚,你根本没有必要说那些。大师,你好像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