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肮脏丑陋的脸上,唯有那双眼睛仿佛燃烧着一团火。

“既是公主所托,臣定尽力完成。”

尉迟离看着他的眼睛,二人一动不动地僵持了一会儿,她突然伸出手,道:“姐姐,纸笔。”

尉迟蝶张嘴啊了一声,然后摸着袖子原地转了一圈,飞快地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将纸笔塞进尉迟离手中。

“从守卫桌上偷的。”她说。

尉迟离将纸笔递给杨铮,低声道:“那你按照我说的,用两种字体,写一封认罪书,再按个手印。”

杨铮拿起笔,突然笑了,边笑边点头道:“果然是我北域的公主。”然后低头一阵奋笔疾书,很快,将两份纸张交给尉迟离。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吆喝的声音,杨铮眼神向外瞥了一下,叹息道:“守卫很快要来了,公主快快离去吧,以免节外生枝。只是这纸笔,可否留给臣。”

尉迟离仔细看了一眼那两张书信,点了点头,同尉迟蝶二人往出走。

“公主。臣此生还能得见公主一次,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还望公主,向皇上转告一句话。”

“臣,未负所托!”杨铮挣扎着转了个身,大声道。

尉迟离转过身,冲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二人很快便摸出了这座建筑,在即将破晓的天色下用轻功往回赶,微凉的风吹拂在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舒爽。

但尉迟离心中,却总有一丝郁闷,似乎是因为方才那人,她在为他悲伤。

不过这情绪没持续多久,身边的尉迟蝶就骂道:“就知道叫公主,这有两个公主他看不见吗!”

尉迟离差点笑出声来,她无奈地摇摇头,开口劝说:“或许人家真的只见过我。”

尉迟蝶哼了一声,嘟囔道:“算了,反正本公主早已习惯。”

“姐姐,父王在晏国派了细作之事,你可知晓。”尉迟离突然问。

“你都不知,我自然也不。父王从未同我说过这些,恐怕还是嫌我们资历不够,不愿让我们多掺和。”

尉迟蝶说完,转眼看着尉迟离紧皱的眉头,摇头道:“莫要多想,回去问问父王不就得了,反正待你救出柳大人便回北域,这边再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

尉迟离点点头,尉迟蝶说的有道理,这种事,还是当面问北域王要好。

但若是北域和晏国真的起了冲突,柳罗衣身为晏国人,还会同她……

这么一想,她更忧愁了。

等到天完全大亮的时候,她们这才回府,尉迟离踩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一身疲惫,内力使用多了,是真的蛮累的。

她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往里走,刚绕过长廊,便见眼前的湖心亭里好似坐了一人。

她立马便清醒了,快走了几步,人影渐渐清晰,是柳罗衣。

她正趴在石桌上,睡得香甜。

尉迟离顿时便觉得心被什么塞满了一样,又像是有人揉捏,一会儿充实,一会儿难受。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将身上外衣解下来,盖在柳罗衣的身上,顺手摸了摸她的体温,这才安心了些。

她蹲在桌子前,微微抬头看着尉迟蝶的正脸,柔声道:“小柳儿,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柳罗衣微微动了动,没回应。

身后跟来的尉迟蝶看得着急,几步走上去,手掌一拍桌子,粗着嗓子吼道:“别睡了,日头晒屁股了!”

柳罗衣一下子便从睡梦中惊醒,吓得身子猛地一颤,没稳住往一边滑去,尉迟离急忙眼疾手快地起身向前,将她稳稳扶住。

也算是圈在了怀里。

柳罗衣这才清醒过来,看了看尉迟蝶,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