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方才的所有情绪都消失无踪,只有满身颓然。
他将桌上那幅画拿起,举在眼前细细看着,他只知程萋萋有两个子嗣,却不知这柳罗衣的样貌竟真真与她几乎一模一样。
还有那一身的清冷倔强,他总是恍惚地,觉得是她站在那里。就连这对作画的天赋,都继承了个十成十。
他甚至产生了一些其他的想法,但却没料到,柳罗衣也是这般刚烈的性子,甚至比起程萋萋来,更甚一筹。
沈颢站起身来,遥望着远处的宫墙,总觉得这偌大的皇宫,愈发像是一座牢笼,谁都留不住,所谓安逸,更多的则是压抑。
他拿起一边的茶盏,突然摔碎在了地上,觉得心中仍然郁结,干脆将桌上摆放的一切都砸向了地面,这动静将外面的人都引了进来,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是何人触犯龙威,引得皇上这般大怒!”李内侍跪着往前走了几步,磕头道。
沈颢扔光了东西,又一脚踹在李内侍肩膀上,将他踹了个四仰八叉,然后厉声道:“传朕命令,叫周青等人速速来见朕,有要事相商。”
“是是是!”李内侍连连应着,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柳罗衣正快步往宫门口走,她进来时有马车,众人殷勤,但回去之时,马车早就不知去了何处,只能凭着一双脚,还记不得宫中的路。
辛然一连问了许多人,二人还是迷失了方向。
“迷路了?”一个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听着十分沉稳,略带一丝沙哑。
她扭头一看,只见一中年男子站在她面前,那人神态十分淡然,虽说年龄不小,却丝毫没有普通上了年纪的官员身上的老朽颓废气质,反而有种沉静的书生气。
他指向一旁的岔路口,道:“沿着那边一直走,就是南宫门。”
柳罗衣一愣,忙低头道谢:“多谢大人。”
“我姓周,名为周青,同柳大人是故交,如今不过举手之劳罢了。”那男子宽袖一展,笑了笑,然后十分礼貌地转身离去。
柳罗衣却僵立在了原地。
怪不得她方才总有种熟悉感,原来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