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太监的如夫人,这太值了。
他当即点起土兵就往昆明而去,有南京守备太监给开的关防,他一路却也无人阻拦,甚至为了给即将见面的国舅大都督留一个好印象,他难得地强力约束手下土兵不许滋扰地方,等到前总兵官刘??接见他,他未免有些失望,倒是刘??,跟这些土司们打交道日久,对土司们的心思看得很透,历史上播州杨应龙造反,这也是万历三大征之一的战役,而他和杨应龙多次合作,算是一个锅里搅过马勺的战友,杨麾下苗兵也深知他的厉害,他所到之处,苗兵往往大喊[刘大刀至矣!]就溃散了。
这南京守备太监牧九肯如此和国舅爷合作,原因也在此处,朝廷对[改土归流]实际上一直很有想法,像是播州杨家,从唐朝开始一直就是播州的统治者,中原改朝换代,对他杨家也多有笼络,七百年下来,真是铁打的一般,朝廷想插手未免也要寻思寻思到底值不值得。
故此国舅爷这根改土归流,实际上也是中了很多文臣的下怀的,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喊改土归流,一个不好,万一得一个[擅开边衅]的罪名,罢官下狱都是轻的,而国舅爷嚣张跋扈,又有皇帝做后台,他们正巴不得呢!这改土归流,最后得的好处是谁?还不是他们文官。
当然了,乖官自己也心中有数,这年代不是没有明白人,只是别人没他这个条件折腾,不过他也不畏惧,到底多五百年的见识,他对这些文臣们早就算计好对策了。
这个算计就是,在云贵地区推动下议院政策,让商人有一定的政治话语权。
要知道,这个想法看似荒唐,实际上却是有群众根基的,大明地方上都是耆老政治,也就是所谓的[乡老],譬如一个县的知县想要修缮河堤,那么他就会请当地耆老前来,然后把事情说了,任务分摊了,要是地方耆老都反对的话,那么这事儿未必干的成,若是这个知县强硬要执行,立马儿就有地方上的乡绅啊举人啊什么的不停拜会知县,类似后世的上访抗议……说白了,这就好像后世花旗国的小政府政治,譬如旧金山到洛杉矶的高铁,学者、专家、民众就要质疑,凭什么花我们纳税人的钱建这样的大型项目,我们开车到洛杉矶一样很方便,不需要神马高铁。
在江南,乖官还不敢立刻推动这个政策,因为江南实在太富庶了,一旦出事儿,实在无法挽救,而云贵地区就不怕了,首先云贵地区资源肯定是有的,像是播州杨应龙大前年的时候还给朝廷进献了六十根大料,这大料都是做皇宫宫殿主梁的,别的地方想找这等木材,还真找不到,杨应龙因为这个还被赐了飞鱼服,加都指挥使衔。
这时候的商人,到底还是依附于文官集团的,乖官的想法就是分出一定的政治话语权给商人,让商人们为了利益主动去和文官集团斗去。
这就好比一个牧羊场地,乖官若是一头狮子的话,那么文臣集团无疑是一群狼,事实上大明的文人也的确这个脾性,弹劾内阁阁老们如群狼一样,上奏疏骂皇帝也是如群狼一样,甚至党争的时候双方撸起袖子干架,也都是一拥而上如群狼一样。
这商人就好比鬣狗,一般来讲,狮子猎到大型动物饱餐一顿后,狼和鬣狗都会争抢剩下的尸体。
乖官如今要做的就是这件事儿,给鬣狗敢于跟狼争抢的勇气,一旦商人有了属于自己的话语权,看似商人好像权大了,实际上,因为原本商人是依附于文官集团的,却是等若削弱了,要知道,商人可以用一点利益来动之,而文官集团,想用一点利益来动之,就很不容易了,当官的文人没一个不想入内阁,然后施展胸中抱负的,即便是东林先生顾宪成这等眼高手低的,他的终极目的,无非也就是齐家治国平天下,而想要达成这个目标,显然是必须入阁才行。
是收买商人容易呢?还是收买阁老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