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和别人不一样,我认为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是靠一张卖身契来决定的……”
小倩哇地一声大哭出来,一下跪在地上,“少爷,你为什么要对小倩这么好,小倩跟小姐一起长大,小姐也从没说过这样的话。去年小姐带我去参加一个诗会,有一位有名的士子开口问小姐讨要小倩,虽然小姐没答应,但从那以后,每一次跟小姐出去参加诗会,小倩都提心吊胆,生怕小姐把小倩送给别人,又怕小姐突然看上那些年纪老迈的大名士,就会带着小倩嫁出去,小倩不想那样子生活,不想参加什么诗会,不想学什么诗歌唱酬,更不想嫁给白胡子一大把的名士……”
看小丫鬟跪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说着,全家人都有些沉默,郑老爹本来心里头有些责怪乖官,主仆之间若没有文书,那怎么行,若是碰上刁奴欺主怎么办?
毕竟不能指望郑老爹把每个人都看成单赤霞这样和他有过命交情的人,讲人人平等,在大明朝更是笑话,乖官能做的也只是求个心安,当初画扇到郑家的时候,是不是也心有怯怯担惊受怕呢!
郑老爹咳嗽了两声,就在上头说:“好了,看这个丫头,也是乖巧忠厚的,这靠身文书你就自己收着罢!好生做事,再过两年等乖官大了些,终究要抬举你。”
乖官赶紧给自己老爹道歉,这个面子还是要给老子的,不管怎么说,没跟老子商量就擅自做主,在大明朝,也是一种罪名。
看小倩跪在地上一叠声谢谢老爷,乖官伸手把她拽了起来,虽然他已经在尽量习惯这个身体,这整个大明朝的习惯,但看别人叩头如捣蒜的样子,总还是很怪异觉得不太能接受,或许,再过几年,自己就会慢慢变成一个完整的大明人罢!
旁边大头嘟囔着说:“幸亏少爷没逼着我学什么诗歌唱酬,少爷常说,若论起不要脸来,读书人最不要脸……”
“大头。”乖官一瞪眼,心说这话是能随便乱说的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上次跟哪个五文钱想买少爷你的文章的那个什么赵老先生说的。”大头梗着脖子,显然觉得自己没说错,乖官哭笑不得,“让你多学两个字就那么难,我说的是负心多是读书人,仗义每从屠狗辈。”
“那不就是读书人最不要脸么。”大头嘀咕着。他老爹单赤霞呵斥了他一声,“又没规矩了是不是。”
“好了好了,被你打败了。”乖官总不能跟十一岁的大头仔细去计较罢!只好用拿糖哄孩子的说话来哄他,“就是这个意思了,但是呢!这话不能随便乱说,少爷我以后往来的大多数就是读书人,你要这么说被别人听见了,岂不是要笑话咱们没水平,你心里面知道就行了,要是以后哪个读书人敢张嘴问少爷要小倩的时候,你上去就给他老大一个嘴巴子,然后再说一句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好生羞一羞别人,但是记住,不能说读书人最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