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将军位置后百多年,没了战乱,很多剑术流派也消失了,到最后不少扶桑剑客不得不往中国学习苗刀技法,再反哺回去。
故此,这些暗中保护的锦衣卫实际上并不算合格,刘菊人倒是有丰富的经验,可他到底是半路加入锦衣卫,根基不稳,虽说领着个百户衔,阳奉阴违的事情也不少,不像是王启年,那是正儿八经锦衣卫的出身,又是熬了多年熬上去的,这么一来,实际上暗中保护的力量很是浅薄。
其中一个穿着普通深色短衫的锦衣卫力士一边跺脚取暖一边暗中跟上,另外一个一身读书人打扮,穿着元色直缀,可满脸的横肉跟猛张飞似的,一摇三晃的姿势落在有心人眼中,简直破绽百出。
锦衣卫大多是世职,祖祖辈辈下来,身上那股子倨傲味道怎么也去不掉,看人都是用斜眼的,用后世黑帮片的说法,一看就是条子,大老远就能闻到味儿。像是东厂喜欢用街面上的闲汉泼皮,其实也是有道理的。
像是这两位,在街边来回徘徊,又不像是有正经事儿的,别说落在有心人眼中,即便是市井百姓,也觉得这两人举止怪异,读书人不坐在茶馆里头却在街边溜达,那下人打扮的汉子若说等自家主人,却又为何不在墙根角蹲着,总之,瞧着就不是正经路数,连店铺里头伙计都不愿意招呼。
亏得两人还算敬业,也是在街边吹了这么长时间的寒风,可敬业不代表就是合格,若是刘菊人在这儿,恐怕便要大骂。
两人在街边慢慢跟上,这时候已经是酉时,冬日的太阳早早落山,虽然还有蛮亮的光线,可一些店铺已经让伙计开始往外面挂灯笼了,而苏州府最多的织工,这时候也差不多下工,纷纷从织厂往家中赶,有顺路要买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便折到店铺中,故此这当口是整个苏州最热闹的时候,都察院衙门街虽然不是甚要冲地段,却也一时间人来人往人多了起来,大多数店铺这时候会派出伙计在店门外吆喝,一拍热闹的市井景象。
乖官兴冲冲往前头走,这都察院的街是东西向的,落山的太阳还有些余晖,把人影在地上拉得长长的,乖官正走着,突然便觉得前面一道黑影比较庞大,下意识抬头,前面数步那披着斗篷手上还拽着一个小孩子的大汉正快步而来,斗篷内的阴影把脸庞全部遮掩掉瞧不出一丝儿来,只是那小孩似乎被拽得有些踉踉跄跄,乖官正有些狐疑,心说谁家大人这般不把孩子当孩子,这样拉着走路。
正狐疑间,突然便有些觉得不对,胸中灵光一闪,当即大喝了一声,“路三当家的,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啊!”声如雏凤,说话间,从腰间就抽出剑来,西洋余晖在磨得雪亮的剑脊上一照,反光顿时射在对面的汉子斗篷内,里头露出一张半边纹着刺青的脸来,正是海盗头目路娄维。
乖官识破了路娄维的伪装,这一声喊,顿时惊动了暗中的锦衣卫和后面的王启年,两个暗中保护的几乎是拔腿就往这边跑来,穿短衣的汉子就从怀中摸出了两根铁尺,读书人打扮的直接在袍子下面抽出绣春刀,王启年更是一惊之下狂奔而来。
路娄维心中暗骂,按说,他是积年的老海盗了,见事不可为,当机立断便应该转身逃跑,这时候正是织工下工的当口,苏州府有织工不下五十万,一旦跑出都察院衙门大街,混入汹涌的人群中谁也抓不住他,可是,上次刺杀乖官未果,这时候路三当家的忍不住脑海中就浮起芳公主一颗首级被一刀砍了飞在半空的情形,一时间,脸色在一抹刀光照耀下显得狰狞,居然随手一摔那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哄骗来的小孩,便从斗篷内抽出刀来。
他距乖官也不过数步之遥,眼神一掸之下,便算准了,自己一跃,若一刀斩了那郑小官,后面追来的三人却绝来不及追上自己,心念电转之下,不假思索,双手一握刀柄,脚下微曲,随即脚掌一用力便跃了出去,兜头一刀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