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昌跺脚,“整个南直隶,包括浙江,大多种植桑树,便产生丝,以前两省都是能往外运粮食的,可如今两省都是靠外省进来的粮食才够百姓食用,这其中,大多靠山东以及河南的粮食为主……”
乖官目瞪口呆,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鱼米之乡的江浙要靠山东河南的粮食才够老百姓食用……
这时候董其昌连连以手拍额,却是一脸的懊恼,“这事情却是要怪为兄的,你年幼,又兼从小在北京长大,未行走过天下,未见识过民间疾苦,为兄年过三十,常年在各地游历,自诩腹中经世之才,当时你说要拆漕帮的台搞海运漕粮,为兄是一力赞成的,却偏生把这一件事情给忘记了……”说着,长吁短叹,连连跺脚。
这就是书生误国的典型了,朝中阁老们难道不晓得漕帮的危害姓么?百万众的帮会,又勾连漕运衙门,其中危害甚大,可是,这其中有千丝万缕的纠结之处,别的不说,南直隶和浙江都是产丝大省,粮食不够怎么办?只能从河南跟山东调,也就是说,把北边的粮食往南边运,若不然,江南丝户们连饭都吃不上,且先不说造反不造反,光是织不出丝绸来,大明的财政便要锐减,当然了,这其中,商人赚的是大头,朝廷只不过拿了点小利,可即便是这点小利,也不由得朝廷不去做,这便叫做饮鸩止渴。
而乖官却只考虑到南边的粮食往北运的问题,他不知道,当然,即便告诉他也不会相信,居然南直隶和江浙连米都吃不起,即使这个时候,他依旧有些不可置信。
“江南若无粮,为何年年漕粮还要往京师运?”乖官忍不住大声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