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是能讲学[圣人之道在百姓曰用处]的一代儒宗,胸中才学非同小可,可当今世上,也只有乖官敢于那么跟老头说话,何况老头冷眼旁观天下数十年,一个人也未入他的眼,当初张居正在他眼中也不过尔尔,如今一把老骨头了,眼看没多少活头,既然冒出这么一个国舅来,也罢!便来瞧瞧他能做出什么事儿来罢!
故此,乖官顺利钓龙成功,人民日报的主编进了夹袋。
孙应龙乘坐的乃是军用五桅快船,不过数曰,便到了宁波,老头在孙应龙所请之下,悠哉游哉下了船,刚上岸,就发现码头上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宁波知府沈敦虞,旁边是陈继儒,后面俱都是当地名士,怕不有百十人,老头一愣之下,沈府尊已经率众过来,到了跟前,领着众人深施一礼,“沈榜见过老师。”
沈榜当初也是听过颜山农讲学的,也可算是老头的学生,事实上老头从嘉靖年开始便一直在北京讲学,有时候一榜春闱,几乎所有的进士见到他都要口称老师,说是桃李满天下绝不为过。
孙应龙早一日前就偷偷着人放下小船先到了宁波,如今颜老头在他心目中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自然不能怠慢了,在孙应龙这等人眼中,大人物之所以是大人物,自然是走到哪儿都有人相迎,离开哪儿都有人相送,开口之前要先咳嗽两声,下面人全部凝神倾听,若有什么天灾人祸了,自有人大喊一声[让大人物先走],这样方才不负大人物本色。
颜山农看旁边孙应龙的表情,心知肚明,不过,他并非那种行事方正眼中揉不得沙子的老夫子,也深知为大事者,身边自然少不得这样的人,这个孙应龙便是如此,未必是头上长疮脚板流脓的坏蛋,可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故此拍了拍他肩膀,这才转身微笑着走过去,“敦虞,如今我老头子可是到了你的地盘……”
这些事情便不细表,自然有视天下进士为措大的陈继儒为乖官鼓吹,以陈继儒的脑子,和乖官结识以来,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骇人听闻的事情,碰上颜山农,自然有话说,何况颜山农那是乖官请来做人民日报主编的,陈继儒自然是自甘为副手了,这等人物,别说是他了,即便是申时行申阁老来了,也得自甘为副手。
而孙应龙,屁颠屁颠去颜大璋府上给国丈报喜,国丈在他口中听到女儿的消息,自然高兴,姨奶奶更是听得泪流满面,如今乖官也当官了,都督佥事,当朝二品,还有什么比眼看子侄辈们有出息更让长辈高兴的事么!
当天郑连城就给府上的下人们每人发了二两银子的赏,又特意吩咐厨房多准备两个菜,请了颜大璋来小酌,席上就得意地把乖官做了二品都督佥事的事儿给颜大璋说了,他如今的身份,也不好跟普通人多往来,这颜大璋和他结识算的早,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大家都知道的那点关系,故此往来的倒也密切。
颜大璋听到乖官当了都督佥事,眼珠子都绿了,更是深恨青藤先生徐文长,你个徐天池,自己是神经病,把我女儿也教成了神经病,唉!清薇啊清薇,这么好的郎君,打着灯笼也难找,你怎么就那么执拗呢!难道非要让郑凤璋来奉迎你不成。
无独有偶,颜大璋在抨击徐文长的时候,乖官也在抨击徐文长。
这要从乖官移师扬州说起,天气虽入秋,但南京依然格外地热,这时候,各地花魁名妓们多有到了南京的,像是那位被北京六科给事中们惦记不已的瓦剌贵女脱脱,如今也到了南京。
乖官一想,本着不用白不用的观念,邀请大家往扬州府一行,扬州是漕帮总舵所在,如今静大官人正在扬州帮他郑凤璋招兵买马,他作为幕后大老板,自然要去,何况扬州富甲天下,尤胜南京几分,这因为南京是留都,勋臣贵戚众多,有钱的富商们在南京并不能找到自己的准确定位,南京是官员们的天堂,而扬州显然则是有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