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掉了。
今儿一早,郝大家一起来,洗漱后就在院落亭内读书,她这院落内有一池活水,虽说小,胜在雅致,凉亭也小巧可爱,懒懒散散地坐在藤椅上捧着那本手抄本白狐,郝大家似乎有些魂飞天外,旁边三足香炉淡淡香气寥寥,虽然是盛夏,闻到那淡淡香气,便要觉得凉爽定心。
“小姐,这书有多好看啊!”那侍墨十四五岁,跟在郝文珠身边也三四年了,姓格颇为娇痴,有着一双大大的杏核儿眼,“来来去去的瞧,都翻烂了,婢子瞧了两眼,也没觉得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后世有哲人说[我要有一仆人,对我非常佩服,但也不甚了了我所做的到底是什么文章],说白了,就是希望有个没文化的崇拜他,这道理,从古至今其实都如此,像是郝大家身边这丫鬟,名字倒风雅,侍墨,可惜,再怎么侍弄笔墨,不会就是不会,不懂就是不懂,哪里能瞧得出这书直指人心,或者说,直指痴呆文妇心的泼天大文章。
郝文珠不搭理自己的丫鬟,只是幽幽叹气,忍不住就对写这唱本的玉散人好奇,这是怎样一个了解女子的奇男子啊?
她虽然是行首大家,行事也极为理智,可是,性子比较冷淡的她的确不大问外事,若不然,怎么也要听过玉散人就是当朝郑国舅的传闻的,至于那些和她诗歌酬唱的文人士子,谁肯专门去说这个,岂不是落了咱们正经文人的面子,十四岁的国舅能写出这般离奇曲折的唱本,咱们这等进士及第的科道官却写不出来。
这个时代写唱本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二十三岁中状元的升庵公不也写唱本么,要知道,杨慎在大明绰号戍仙,和坡仙苏轼在宋朝的地位差不多,戍仙都写唱本,那有什么丢人的。
故此,这郝文珠还真不知道,这个玉散人就是当朝郑国舅。
这郝大家一擅文辞,二擅歌舞,在歌舞上头的造诣颇深,若不然,当初曹鸳鸯也不至于乖官一说就想到白下郝文珠,而如今这唱本要编成歌舞,唱本乖官可以写,可是,这舞蹈,他可编不来,故此,曹鸳鸯就拜托郝文珠,要把其中舞蹈编出来,到时候千万不要落了咱们姐妹的面子。
看的次数越多,郝文珠对书中人物感慨越多,慢慢的,一些舞蹈动作就在心中成型,不过,这些最后需要一根贯穿始终的舞蹈主线,她还有些拿不准,今天在凉亭内闲坐,脑海中却是一幕幕舞姿翩翩,最后下意识地起身,在凉亭内翩然起舞。
她一旦沉浸到舞蹈的世界中,对外界感官就要大大地消淡,这就像是后世说科学家在研究课题的时候你把他手上的面包换成腐肉也一样啃进嘴中却毫无知觉一般,正所谓,不疯魔不成佛。
她愈舞愈急,俨然就化身书中白狐,舞到最后,其有所感,便似在情郎面前舞蹈的白狐,舞到深处凄然倒地……泯然青烟矣!
郝大家满面泪痕,这在后世演艺界,便叫做入戏太深,她好不容易从那种状态中醒转过来,一抬眼,就看见一张轮廓分明的俏脸,一怔之下,赶紧拿指腹擦拭眼泪,“五儿姐姐怎么来了,文文失礼了。”
薛五儿今日穿着大红色的蜀锦长裙,宛如一团火焰,这颜色若是别人穿了,必然要俗了,可穿在她身上,就如同花丛中最耀眼的那朵玫瑰,怪不得能连续五年拿下南直隶花魁之首,的确是有资本的。
若是平时,薛五儿肯定伸手去在郝文珠额头上拭一拭,说不准还要开玩笑来一句,“妹妹,莫不是想情郎了。”可是,今儿她的确没那个兴致,昨天那少年郎一剑斩断玉花骢的镜头一直盘桓在她脑海中,午夜辗转,梦中那少年执一宝剑,眼神如电,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那把剑,一下便刺入她体内,一下就把她从梦中惊醒了,随后,她很羞耻地发现,胯下湿漉漉一片……
套一句俗话,薛女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