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把王家小姐丫鬟给气住了以后,乖官终究还是瞪了王启年一眼,这个架势总要做一做的,不然的话,以后谁都学了这一套去,说些下作话,岂不乱套了。
王启年眼眉通挑,顿时单膝跪下请罪,乖官也就是敲打敲打他,未必是要治他的罪,淡淡说了一句下不为例,也就罢了,不过,这厮今儿狗腿一直做的不错,倒也不能冷了下面人的心,不然,以后谁还敢下死力气给他国舅爷卖命,就又赏了五十两,金子。
一众锦衣卫顿时眼热,这可是五十两金子啊!大明的流通货币是银子,金子是不流通的,不过兑换比例在那儿呢!这起码就是五百两的银子,以他们的俸禄要干七八年,谁不眼热,不过眼热归眼热,也知道,这是王启年盖该得的,自家以后用心给国舅爷办事,未必不能有这等机会,故此,士气高涨。
这时候,那韩泽青的幕僚要拍国舅爷的马屁,就谄着脸去问国舅可有下联么,乖官心说,下联多的是啊!刚才王启年那个大奶妹,对的也不算差,关键是要跟望江楼一般大家都知道,这可就难了。望江楼这个称呼,从唐朝开始络绎不绝,各地比比皆是,文人士子知道,市井百姓也知道,那是俗了不能再俗的,就跟叫王涛、杨伟的差不多,再联系到望江流的意境,要找出这么一个人尽咸知的地方做出下联来,真不容易。
所以他也只能摇头,“下联通顺尚可,但要切题切景切韵,我是做不出来的,当初我在天津卫,给悦来客栈做了一个上联,悦来客栈客来悦,如今我也做不出下联来。”
这悦来客栈绝对是举世无双天下皆知,从唐朝开始,上哪儿你都能瞧见有叫悦来客栈的,所以这下联真不好做。那幕僚一愣之下,本意是拍马屁的,这时候却诚心挑了大拇指,能把烂大街的客栈做出绝对来,国舅爷真高。
乖官自嘲笑笑,“我这出上联的可没五千两拿,当初人家店主也就免了我一桌酒席的钱,还问我要是有人对出下联怎么办,我当时说的是,就给五十两纹银……”说到这儿,一时间却是唏嘘起来,光阴辗转,一眨眼,没想到也快一年时间过去了。
如今他堂堂国舅,出个上联就敢出五千两求下联,三十万眼睛眨也不眨就扔了出去,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何不叫人唏嘘不已呢!
“当年国舅爷那也是名士风流。”韩知州拍了一句马屁,不过,这家伙嘴贱,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说起来,国舅爷做这个国舅却是可惜了,若不然,再过三十载,未必不是一任内阁阁老啊!”不过一说完,就后悔了,交浅言深,这话说的太过了,当下大恨,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破嘴呢!
瞧他脸色古怪,乖官就好笑,“韩知州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我家老爹也常常抱怨,说我那姐姐,早不做德妃,晚不做德妃,偏偏这当口做德妃,难不成就不能再熬几年,等我中了解元,再中了状元,再做德妃也不迟啊!”
这话,顿时叫一干人暗中吐舌头,心说这话也就国丈敢讲,换了别人,谁敢说。韩泽青听了这话,插嘴也不是,不插嘴也不是,只好讪讪赔笑。
“就你也想考状元。”这时候王蓉蓉忍不住讽刺,自然,有人是不忿的,不过乖官倒也无所谓,淡淡道:“王小姐说的也是,不过,如今我是不去考功名了,免得跟你家榜眼哥哥一个下场。”暗中就刺了她一句,王蓉蓉顿时脸红讷讷说不出话来,想来也是,号称太原王氏一脉诗书传家的读书人家,家被人拆了,整个太仓读书人以千计,却没人站出来喊哪怕一句话,不得不说,自家哥哥有些事情,做的太过了,得罪的人太多了。
看她满脸绯红一直到耳朵根的窘态,乖官也就不说话了,转身过去站在露台,看着下面瑞恩斯坦带人拆王阁老家宅子,至于什么漕帮,什么三十万两银子,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却不过是过眼烟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