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啊。”萧老板也跟这位素未蒙面的侄子说起来自己的事情。
萧先生刚刚已经在郭泰安那边听了一回了,这会再听一回,略有一些伤感,“这些年,您受苦了。”
“也还好。”萧老板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挺好的,“小时候跟老爷子学的那点手艺给用上了,这才挣下了这么一份家业。就可惜老爷子走的时候正是战乱的时候,我也不敢回国。”
当然,那会他一门心思就想干出点事业来,钱都投进这餐馆里,也没有什么余钱回国了。
一张船票可不便宜呢。
再说少小离家老大回,总得来个衣锦还乡吧?所以,这个老家,萧老板有一些回不起。
后来一心奔在这餐馆了,也难得想起来老家。
等到老大接手餐馆了,他还得费尽指点,更是没有心思了,这会看到老家来的一位小辈,他略有一些意动。
可老爷子都已经走了,他还回去干嘛呢,对了,还能看一看娘呢,“我娘呢?”
“比祖父早两年走的。”萧先生有一些不忍心告诉这位二伯,祖母当时是被鬼子杀害的,“大伯和三伯都还健在。”
萧老板有一些愣神,爹走了,娘也走了,还走得更早。虽然有大哥和三弟在,但他离家那会还不到十岁,能跟父母培养出来感情就不错了,跟兄弟还没有培养出来那么深刻的感情呢。
他们这边沉默的时候,厨房里端菜出来了。
萧老板听着这位侄子咕噜响的肚子,示意他回座,“你先吃饭吧,既然来了,也没有那么快走?还有机会好好说话的。”
“成,我先去吃饭。”萧先生摸着咕噜响的肚子连忙回了座位。
陆六给他递了一副碗筷,“赶紧吃吧,老远都听见你肚子叫了。”
“是饿了。”萧先生扒了半碗饭才缓过劲来,“你们说这缘分,这位萧老板,是我二伯,亲二伯,我亲爷爷亲奶奶生的。”
陆六倒是记得萧先生的家庭情况,父辈人多,三个姑姑,五个叔伯,难得的是那年月竟然都活下来了,“就当年你们家那个被骗着卖掉的二伯?”
“是呢。”萧先生想起来,“听家里的长辈说,那一回族里去了有十来个,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都死了。”萧老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船舱里又挤又热又闷,我年纪小,还好,撑得住,年纪大的,路上就没了七八个,到了大不列颠,我被卖到煤矿也还好,挖煤的活比挖其他矿可以轻松一些,其他那些人,都累死在地底下,连个全尸都没见着。”
能知道得这样清楚,自然是萧老板后来有去找过人。不管怎么说,也是族人,有一些还是堂兄弟呢,一路漂洋过海地来到这异国他乡,能活着到达目的地真的不容易。
萧老板也想在这异国他乡找个助力,结果,一个都没有找着。
可这样的悲剧甚至很常见,“那些年有那么多被卖猪仔的,真正活下来的有几个啊。”
大家有一些黯然,这个真的是事实。不说一百个里面能活一个,一千个里面能活一个都很不错了。
后厨的萧厨师阿庆亲自送菜过来的动静惊醒大家,“我听说都是能吃正宗湘菜的,给做了酸辣鸡杂,这东西,这些外国人可不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