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样发展下去,这些人再想要复燃反抗情绪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郭元乾就邀请其他几家一起过来商量,看看是不是可以恢复正常作业了。
王鸿闻觉得至少新涌工业园的工厂是可以恢复正常作业了,“暴|动一直是在九龙荃湾那边,港岛这边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我们此前停工是谨慎,这回完全是可以开工了。”
“还是再等一等吧。”沈先生却持反对意见,“你们可能没怎么跟九龙那边的工厂往来过,不知道情况的严重性。我认识的几家工厂都经了大事了,整个厂子里完全就是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机器都给砸得稀巴烂了,不花上几个月的时间根本没法恢复正常生产。”
不管是王鸿闻还是郭元乾,他们两个在九龙那边没有太多熟悉的工厂的,王鸿闻刚来港城的时候,工厂还是开在九龙的,后来才迁到了新涌工业园,他跟那边工厂还认识几个老板,但他们王家开厂的亲戚们太多,很多东西都不必去其他工厂采购,相互之间就可以协调了,所以跟其他工厂的交情不算深。
而郭元乾,郭安制衣厂先期是开在自家的出租楼里的,后期就搬迁到新涌工业园了,跟九龙有往来的,可能也就是那些个面料供应商以及客户如意制衣厂。
但是后来他们家搬迁到新涌工业园之后,面料基本上都是跟沈家以及王家采购,如意制衣厂的订单虽然也接,却也没有以前那样接得多了,因为郭安制衣厂自己也有出口成衣啊。
因此,这两个人对于这一次的情况的了解,大多数都是从报纸上看到的,不像沈先生他们,是听熟人说起来的,也就了解得更透彻一些。
就是温明轩也不太赞同现在就恢复正常作业的,“现在官方一直还有在持续逮捕暴徒,这些自认为是在起义的人,情绪都还没有真正平复下去,上班之后恐怕是碰上一点事情就很容易就闹腾起来了。”
“是这个道理。”沈先生点头,“各家工厂里,记挂民国的人也不少,这回港府算是强力镇压,还出动了驻军,又是容易激发情绪的举动,宁愿多停工几天,虽然有一些损失,也总比厂子里被打砸又闹出来人命要强。”
“我相熟的那几个老朋友,都在后悔事情最初闹腾起来的时候没有见机立马停工,否则也不至于损失这样大,机器设备都砸得不成样子,修都没得修,要进口机器设备回来,就算是立马下单立马发货,那也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更何况这一次受损失的厂家那样多,订购机器的人也多,恐怕还要排队,这一等下去,恐怕半年都未必能恢复正常。”
“接下来的那样多的单子,怕不是都要违约了。其他受到影响的后期工厂也没办法计较,这毕竟不是故意的。”沈先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先夸了王鸿闻几句,“还是鸿闻你厉害,去年谈下来了几家厂子的生丝供应,不走港城的供应商,不然我们几家也要受到影响了。”
王鸿闻倒不是有这个先见之明,“主要也是从我祖父就传下来的习惯了,做生意都喜欢把整条线都掌控在手里。祖父年轻的时候受人掣肘,受的教训太大了,这才养成了这个习惯。”
“这习惯是很不错的,遇上事就有了自主权了。”沈先生就问他是否可以加大订单量,“好些纱厂都要停工,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发展一下客户。”
王鸿闻笑着点头,“正有此意。”这也不能算是他趁火打劫,在商言商,他是做生意的,能拉拢的客户总这么忌讳这个忌讳那个,那永远也做不成了。
“你还真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沈先生对着王鸿闻也就提点到这里了,他又说起来不能立马开工的缘由,“先让大家都休息一段时间,反正工厂里除了管理层,都是计件员工,不开工他们就没有收入,时间久了,他们会明白,能在一个正常运营的工厂里工作下去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