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顺的好小子!”郭仲坤替他抹掉额头上的痕迹夸了他一句,看得出来,这磕头是他自己的主意,这么小就有自己的主意。

沈逸群被夸得有一些不好意思,他年纪还挺小的,“我很感谢郭先生救了母亲的。”

“逸群也是打小听着这事长大的,一直很感激郭先生。”沈先生笑着走了过来,领着两个大一些的儿子女儿给郭仲坤行了个鞠躬礼,“托您的洪福,才叫我们能有机会碰到汀兰这么好的好太太好母亲。”

郭仲坤就请他们不要多礼,“你们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大家都坐着说话吧。”

沈家人这才各自在椅子上坐下了,沈太太就问起郭仲坤当年之后的经历,“当年您还年少,就去了国外,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我还好。”郭仲坤伸手示意了一下舅舅一家,“舅舅舅妈当年带着两个表弟追了上来,没多久就在漂亮国找到了我,我没也受什么苦,有舅舅舅妈照顾我呢。”

“我也有打听到说,温先生稍晚一点也抛家舍业追郭先生去了,原来温先生后来有追上了。”沈太太当年是真的有努力打听消息的,她起身冲温晟睿鞠了个躬,“温先生辛苦了。”

温晟睿摆了摆手,“我自己的亲外甥,有什么辛苦的。”

“沈太太你呢?这些年怎么样?”郭仲坤不欲说自家的事情,就问沈太太的经历,“我听小侠说了一些,但也不太详细。”

沈太太倒是没有隐瞒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把自己逃亡申城的事情给说了,“后来我回金陵城打听消息,碰上了大屠|杀,我运气好,跟着家人在家里的地窖里躲起来了,泥轰鬼子实在太过凶残,我们一家人躲了很久都没敢出来,等再出来的时候,是家母病重不得不出来求医,地窖阴寒,又捱了一个冬天,最终,家母病重不治,等我跟家父办完家母的丧事,很多消息就没有那么好打听了。”

“手里不宽裕,金陵城几乎一片废墟,就不好继续呆下去了,我们父女俩又去了申城。到了申城我继续在学堂里教书,过了几年换了个学堂,学校里有个带着不到半岁的小妹妹一起上学的学生沈逸舟,我刚好做了班主任,逸舟就转来了我的班上。”

“母亲不必替我遮丑,当时学校里没有人肯接收我,因为逸昭那会还太小了,总免不了哭泣。”沈逸舟笑着看着妹妹沈逸昭,“班主任都觉得太吵了,可看在父亲的面子又不敢太过管我。”

沈逸昭才十三四岁的年纪,被说到自己还有一些不好意思。

沈先生也有一些苦笑,“逸昭三个来月的时候,逸昭妈妈病了,没能治好,后来就留下了他们兄妹两个,我那会在外头照管家里的生意,许久都难得回家一趟,原以为家里的帮佣们能照顾好逸昭,没想到,他们没有照顾好。逸舟发现了逸昭被亏待的事情,后来就每天带着妹妹一起上学。”

“当时我挺欣赏逸舟照顾妹妹的行为,不免就关照了他们兄妹几回。后来有一回碰上沈先生,他问我是否愿意帮忙他照顾两个孩子,我父亲那会卧病在床,起卧艰难,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担心他走后我这一辈子就孤苦伶仃一个人,所以我在父亲的病床前嫁给了沈先生。”沈太太叹了一口气,“父亲闭眼之前看到我出嫁了,还是挺欣慰的。后来到了沈家做家庭教师,沈先生也照顾我良多。”

沈先生含笑看着她,“那会是你不嫌弃我是个年纪长你一大截的一介鳏夫,找了我带给岳父他老人家看。”虽然是为了让病床前的老父亲放心,但凭妻子的才情与容貌,哪里会找不到年岁相当的夫婿呢。

“我在沈家做家庭教师之后,”沈太太嗔了丈夫一眼,“是沈先生帮我想办法在金陵打听消息,打听到郭先生当年逃亡去了国外,而郭大先生出手了郭家银楼之后也迁居外地。只可惜大屠|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