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苏木听着马车的动静过来看了一眼,发现叔叔婶婶还在家里,也就没有过多关注了。

张小大夫赶着马车,自然看到了张苏木过来探看的动作,真是气得他不行,但心里又感觉有一些畅快,哼,总有叫你哭的时候。

仇婉又在车上叮嘱两个孩子看好行李,却又怕两个孩子在外头说漏了嘴,最终传到了张苏木的耳朵里,并不敢说得太细致,“也不知道你们那个堂叔哪天能走,要是他一直不肯走,说不得就轮到我们要逃走了,这些东西就是提前备好的,未必用得上,但也得留意。”

“我们会看好行李的。”兄弟两个也不问多的,知道行李重要,那就看好行李好了,其他的,他们两个暂时也帮不上忙。

仇婉摸两个孩子的脑袋,“你们两个到了你们外婆家里也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陌生人,一定要小心。”她总觉得那个买家未必就这样放心只叫张苏木过来,说不得还安排了其他人盯着呢,他们一家务必小心才行啊。

盯也确实是有人盯着张家人,才来不久的,但这个时期并不好有个人专门跟踪的,所以他们盯得也比较松,至少一直没有发现张家人另有打算。

也是上回郭慧安一家带来的后遗症,很多街坊都怕自家有点什么事情叫有心人给盯上,特意跟街道投诉了,以至于现在送信的邮递员都没有以前那样松散了,谁家的电报谁家的信都是悄悄给送到收件人手里,并不张扬出去。

要是以前的话,单只张家一份来自港城的电报,一封来自港城的信,就能满世界张扬出去了,连电报内容都瞒不住。

那张苏木那边就绝对不会这样放松对张老大夫一家的看管了。也更加不可能给张小大夫发电报、办旅行证明书以及买船票的空间了。

现在嘛,张老大夫一家的打算还瞒得严严实实的。当然,这只是相对一部分普通人而言,对一些其他的有心人,就没法瞒得那样紧了。

比方说,王家嫡房的王九,他就知道张老大夫跟港城那边电报往来的事。为此他特意邀了王七过来谈话,“我是打算去的了,你去不去?”

“你真要抛家舍业地跑过去那边?那边听说物价都跟我们这边差好远,现在分了家,我们这点家底去了港城可不怎么抵用。”王七还有一些犹豫。

王九已经仔细想过了,“物价是差得远,但申城那么多的大老板都往港城跑,那边总是有什么优势的。而且,烧酒坊郭家都能在港城安居下来,我们王家总比他们家底厚实吧?”王九站起来看了看窗外,“别看我们这些做生意的这几年好像没有受到五零年的影响,但我觉得总有那么一天的。现在不也在提私营公营合作么?谁知道哪一天就全私营转公营呢?”

“祖父必是不肯去的。”王七知道堂弟说得有道理,但他对陌生的地方还是有点犯怯,他想了想,又找了一个借口。

王九神秘一笑,“那你可就想错了。祖父分家为的就是想迁居,但祖父想去的不是港城,他啊,想移民去其他国家。”

“祖父竟然有这样的想法?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王七听了有些不敢置信,“难道因为你是嫡长一房的,消息就真的比我灵通一些?但祖父可都有七八十岁了,现在还敢移民?去哪里都得漂洋过海吧?”

王九叹气,“什么嫡长一房?你又不是不知道,祖父和父亲最信任的是大哥,我跟大哥可不是同一个娘生的。”他的娘是填房,他虽然也是嫡出,但跟嫡长房长子长孙的大哥可还差了一截呢,“我这消息是我娘无意间听说的,我也是一向跟你感情好,这才跟你提一句,你要是不想去,就想守在津沽,那也行,这话就当我没说过。”

“哥哥知道你是为哥哥好。”王七是不否认老九的心意的,但是,“按你说的,祖父想移民,大伯父跟大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