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年头都是这种人把钱挣了,”潘达无语地说,“老子就来气。”

“潘总您挣得也不少。”李德好畏缩地走在后面,“待会儿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咱随时准备往回跑。”

蕾拉冷不丁问:“潘老板,你好像还没跟我们解释,身上为什么带枪?”

“哦,这个。”潘达把枪掏出来晃了晃,像个玩具似的在他手里转圈。路原忍不住去想他用这把枪杀过多少人,以及他是不是经常杀人。

“我家老爷子没别的爱好,就爱收藏军械,我跟我哥从小就被带着接触这些东西,你们觉得稀奇,其实在我们家就当个玩意儿。”潘达边走边说,“这枪也不是我的,是我哥的,他最近也在S市,临时跟公家有约,身上不好带枪,就揣我兜里,让我替他保管,我刚好要来看房,就带着呗。”

蕾拉伸手示意,潘达将枪放在她手上。

她拿着把玩了一会,评价道,“比剧组的道具沉。”

潘达把枪收好,几个人紧紧走在一起,保持着互相能看到对方的距离,在林中艰难摸索,耳边时不时有异样的声响,立马就会引起警觉,但一番查看后,总发现只是些树上掉落的果子或是小动物。

泥土上的车辙慢慢消失了,被厚厚的落叶所掩盖,方向变得不清不楚。

路原带了总共三根粉笔,潘达提议从这里开始兵分三路,蕾拉路原一起,罗子昏跟他儿子罗楠一起,潘达李德好一起,顺着不同方向找,要是半小时还没痕迹就算了。

所有人都同意了这个计划,除了李德好是半推半就答应的。

“都记好了,粉笔一定要隔一棵树画一道,不要嫌麻烦,口罩也尽量带着,目前看我们走了这么久,谁都没发癫,证明还是有用的。”

潘达下发指令时颇有领导风范,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时间看好了,半小时,找没找到都往回走,最好是能找到,找不到是她命不好。”

……

林深风停,只剩路原和蕾拉两人。

路原在粗糙的树皮上画下一个圆圈,一回头,蕾拉斜靠着侧边的树干抽烟,看着自己。

她今天没有穿那身机车服,穿的是一件毛领小牛皮外套和牛仔裤,昨天见她并没有带多少行李,只有一个大包,没想到里面还装了这么厚实的衣服。

路原见她目不转睛,后背有些发毛,“是在看我,还是在看你那个和我很像的妹妹?”

“你的两颗泪痣,很特别。”蕾拉走过来,冰凉的手指点点路原左边眼角,轻柔地划过挺起的鼻梁,落到她的右边眼角,指尖残留的凉意渗进皮肤,“一边一颗,像隔着银河相望的两颗星星。”

路原从小到大因为这两颗对称的泪痣被人评价过很多,有说不吉利的,有问是不是小时候用墨水笔自己戳的,这样的形容倒是头一回听。

“小时候我妈总说两颗泪痣寓意不好,以后会掉很多眼泪,让我去点掉。”

“看来你没有听妈妈的话。”

“对。”路原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说也是她给我的身体,她离开以后,我更舍不得点了。”

“抱歉。”蕾拉的语气染上哀伤,“我可以体会你,我母亲也不在了。”

路原有些惊讶,这才想起来,媒体从未提到过蕾拉的家庭状况,甚至连百科上都搜索不到,有关她的信息里,只有演艺生涯,料想是她的伤心事,不愿意对粉丝们透露。

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聊到这了,两人突然互相袒露心事,路原觉得有些尴尬,正想着要怎么安慰一下。

却听到蕾拉说,“但其实我并不避讳死亡,相反我觉得那是一种很迷人的东西,生命从有到无,就像树上的果子腐烂后掉进地里,会滋养出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