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终于还是咽了气。

杀手终于脱下了他的伪装,表情变得凶狠,阴恻恻看着霍继年,亦步亦趋靠近,从他手中夺过那把枪,塞进自己的腰包。

“别害怕,霍老爷子,我是来保护你的,今天这宅子里所有人都和你有仇,除了我,我就是自己死,也不会让你死,你猜猜你这条老命能值多少钱?”杀手伸出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个数字七,“七百万,你这命是真他妈值钱。”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七百万,的确是一个天文数字了,路原默默地想。

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手术室隔音很好,能听见这么响的声音,证明人已经到了门口,果不其然,下一秒门就被撞开,三个黑衣人将门框填得死死的,一齐挤了进来。

显然没有人在这种血腥的场面前还能保持镇定,看清眼前景象后,为首的拼命屏住了呼吸,墨镜下的眼睛看向一旁,另外两个小弟更是直接干呕起来。

那老大扑向病床,看见他要找的人已经被剜心挖骨,愤怒地大吼一声,抬枪要杀霍继年,杀手挡在他前面,房间里再次乱作一团,不得不说这杀手功夫实在是好,以一敌三不在话下,难怪会有人找他出那么高的价。

路原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反应过来后才发现是霍继年在头晕,他眼前发白了一瞬,而后踉跄着往后倒了下去,坐在地板上,后脑有种温热的感觉,四肢发麻,嘴里有股腥甜的味道。

年纪大的人果然受不了刺激,霍继年脑出血了。

四人混战,房间里血肉横飞,路原很想离远一点观看这一切,身体却不由自己支配,她忍不住想这种体验还会持续多久,是以霍继年死亡为尽头吗?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附身到霍继年身上的,也完全不知道要怎样从这具身体里离开,只能暗自期待,或许一切会在诅咒源起时结束,而到了那时,真相也自会大白。

杀手将黑手党三人撂倒在地,一个咽喉被手术刀贯穿,一个手脚被折断,脸抵着墙缓缓滑下,还有一个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今日混进晚宴的老鼠尚且只有这三只,已全部被解决。

霍继年还在这边头晕,杀手在衣服上随意地擦了擦手,注意到霍继年的异样。

“你怎么了,老头子?”

霍继年没有答话,眼睛已经有些模糊了,连手都无法抬起来。

“草,你该不会……草,你可不能出事啊!”杀手将霍继年的胳膊拉起来,搭在自己肩上,预备将他背出房间,将

将站起来,忽然一声闷响!

有重物敲在杀手后脑勺,他两眼一翻,向前倒了下去。

霍继年歪歪倒倒地将自己挪到椅子上,费力地坐着,手不住发抖,然而他即便到了这种地步,中途也不忘从杀手腰包中掏出自己的手枪,背在身后。

原来是刚才倒下的三人,其中一名黑手党小弟,他并未受重伤,只是在装死,趁杀手放松警惕背过身去,拿着根钢管敲碎了他的头。

再厉害的人也禁不住偷袭。

此时窗外一盏圆月冉冉升起,挂在高空,夜空明亮透彻。

霍继年喘着粗气,虚弱地看着这个黑衣人,只见他走到艾斯黛身体旁边,扒拉了两下,确认她已经没有生命体征,转而来到霍继年面前,拿枪指着他道:“石头在哪里?”

石头?什么石头,因缇洛之石?路原一下子注意力集中起来。

霍继年摇头,一个字不说,那黑手党人抬腿,一脚踩上霍继年的肚子,用力碾压,同时枪抵着他的额头。

“神女已死,一切已无法挽回,但我知道你今晚拍卖会的重头戏,那颗叫做冥骨生的石头,是你这些年来用神女身体做土壤,培育而出的珍宝,把它给我,我还可以饶你一命,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